他們站在大火麵前顯得很渺小。很快,房子燒完了,火勢也覆滅了,所有東西都化成了灰,那灰,包括那兩具屍體和一隻貓。
敬月枳無言,默默地思考著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辨認出袁小天就是蘇墨。
“那個再生鏡怎麼辦?”過了好久,袁小天才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燒了就燒了吧。隻是,不知道我這頭發怎麼樣才能重新長出來。”如果長不出來,難道她要一輩子當個光頭嗎?難道她要永遠戴著假發出去見人嗎?
“我有辦法!”
“靠譜嗎?”她看著少年的樣子,無論怎麼也不相信他,他是那種看起來讓人不帶安全感的人。
“嗯。”袁小天的眼裏放著光,在爺爺書房裏麵的書一定會有方法的。
……
蘇小莫最近變得不太尋常,具體表現為不再化妝,甚至是和敬月枳、林晨曦去吃了學校飯堂的飯,還吃得特別香,在敬月枳和林晨曦的目瞪口呆下,蘇小莫建立起來的女神形象毀於一旦。
蘇小莫破天荒地願意和她們倆個去火鍋店大吃一頓,去路邊的燒烤攤吃燒烤到半夜,開心地戴上了之前總說幼稚的閨密手鏈。
最重要的是,蘇小莫竟然放棄了約會的黃金時間去上課。
用林晨曦的話說就是:“蘇小莫最近是不是腦殘了?還是決定開始重新做人?”
蘇小莫穿著卡通體恤走了出來,眼睛的光射向林晨曦,“林晨曦你剛說啥?”
“嗬嗬,沒,沒有,什麼都沒說!”她擺手道。
敬月枳看著前麵穿著卡通服,綁著馬尾的女孩欣然地笑了,對於蘇小莫的變化,敬月枳還是很開心的,現在,就連頭發還長不長的問題她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事情並沒有那麼完美。
突然的一天,林晨曦和蘇小莫開始不著痕跡地冷戰。原因,敬月枳不懂,她們的冷戰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完全一點征兆都沒有。敬月枳夾在中間,無所適從。
“林晨曦,你他媽就賤人一個!”敬月枳聽見蘇小莫這樣喊,從衛生間裏跑出來時,她看見林晨曦最愛的紫羅蘭花盆從陽台上垂直地往下落。
“是啊,我賤人,給老娘滾蛋,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我!”那聲音極其地尖銳,好像劃破了凝固的空氣,衝進敬月枳的耳膜。
敬月枳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蘇小莫就摔門而去,“嘭”的一聲震動了整棟樓。她看了一眼林晨曦,最終還是決定出去找回蘇小莫。
蘇小莫的速度很快,敬月枳根本追不上,隻能在後麵看那個長發女孩漸行漸遠。
她往剛才紫羅蘭摔下的地方看去,哪兒有一個走路不怎麼順暢的少年在前麵,他頭部的右側不斷地往外冒血,他的頭發沾了土,但他好像還是沒有意識到似的固執地往前走,往前走。敬月枳越過那盆破碎的紫羅蘭,叫住了少年:“同學,你的頭!”
少年轉過身,伸手摸了摸那受傷的頭,他一看,手上全是紅色的血……
敬月枳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帶著那個叫羅介的少年在醫院折騰了一天,很累,她到床上看了一眼林晨曦,林晨曦裹在被子裏已經熟睡,她的眼睛紅紅的、腫腫的。
敬月枳趴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當中她好像看見蘇小莫回來了,並爬上她的床對她說:“月枳,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她忍著睡意說好。
蘇小莫緊緊地抱著她,靠在她的胸口,婆娑的眼淚浸透了敬月枳的衣服,敬月枳感覺到她在顫抖,還感覺到她的唇溫。
“你說,人死了還會痛嗎?”蘇小莫這樣問她,很嚴肅。
她困得受不了,索性就閉上了眼睛,“死得時候會,等死透了就不會痛了。”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幫我拿蘋果醋來浸泡我的屍體。”
“傻瓜,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會死的,而且,這種惡心的事我才不會幫你呢。”
“不行的,你一定要幫我。”
“可是我不敢啊,晨曦她膽子大,你讓她幫你吧……”再然後,敬月枳就進入了無意識狀態,蘇小莫說的什麼她都聽不見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段奇怪的對話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的敬月枳也分辨不清,而她的身旁空空如也,仿佛蘇小莫從未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