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一起好不好?(1 / 1)

後來,林奇的臉上永遠留下了一條醜陋的疤,那是穀雅慧給她留下的。

後來,聽外麵的人說,林家大小姐死在了林府靈堂,從此以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林家大小姐這個人,隻有一個在“破鏡重夢”永居的林奇。

再後來,葉子安找到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紅色的嫁衣,那女人的肩膀上站著一隻貓,那女人叫做櫻森,那女人對他說:“摘下你的麵具,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聽話的照做了。

櫻森仔細地看著他的臉,眼底微微略過一絲失望,“你的臉很好看,隻可惜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說:“我想讓她恢複容貌,並且永遠不老……”

“當然可以啊,我會滿足你任何願望,不過,你要拿一樣東西和我交換。”她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像吐著毒信子的蛇,“這樣的一張臉,老了會怎麼樣呢?哦,把你的青春換給我吧!”

……

猶記得那天陽光正好,他強製性把她抱在秋千上。她坐在秋千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如同沒有靈魂的死屍一般,在毀容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就死了。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她也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

他為她梳了發,很輕,很細心,她的發在他的指尖流轉,時間就若過了千年。

那長發恰好遮住了那紅色的疤,他俯在她的耳邊,如同小時候一樣:“阿奇,別怕,你的臉一定會好的……答應我,如果,你找不到我,就在‘破鏡重夢’這裏等我就好,讓我來找你……”

他用他的青春換了一顆藥,一顆能讓她永遠快樂下去的藥。

再後來,林奇遇到了一個老頭,那老頭好像好像當初的阿怪,隻是那老頭太老太老了,和阿怪的年齡對不上號。她質問他時,他說他叫夢老頭,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什麼阿怪……她突然哭了,阿怪永遠在她的生命裏就這樣消失了……

再後來,林奇還撿到了一隻貓,那隻貓很特別,專吃人的頭發為生。但她不害怕,把那隻貓擁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它,並給它取名阿怪,這樣子,她就在也不會孤獨了……怎麼可能!

他曾經是否是說過:“如果你找不到我,就在‘破鏡重夢’這裏等著我就好,讓我來找到你。”她聽到了,隻是麻木得沒有任何表示。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聽的。

她用了半輩子的時間在原地等他,花掉所以青春,花掉一生的代價,他卻遲遲沒有來。

世界變得很快,她的頭發也變得很快。

他不知道她終會死去,帶著遺憾,苦等著一個人而死去。時間是個賤人,奪去了光陰,也奪去了她的希望,甚至是生命,時間的煎熬,熬得她喘不過氣,最終變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孤獨。

她願意用一生去等一個人,上天卻永遠不會成全她。

她神經質地把藥放在別人喝的茶裏,為了讓阿怪發現這裏。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發現,那是一種借口,她隻是為了想去傷害別人而已,她太孤獨了。

其實,這樣子,阿怪也不會找到這裏,也不會回來。

她記得最後一次是把藥放到了一男一女的茶裏。

而後,她在“破鏡重夢”放了一把火,火苗在腐朽的店裏迅速滋長,她想同所有東西一起燒掉。

她再也不等了。

獨白。“阿怪,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在你和我很小的時候,那一年,你在睡覺,我偷偷拿開了你的麵具,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張臉,那麼美。我摸著自己的臉,多怕自己配不上你,我特別注重自己的相貌。你知道嗎?我的母親也是因為毀容而死掉的。所以,我怕老,怕醜,怕得像一種病。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吃了那顆藥之後,臉上的疤卻沒有消失,那是因為……”她用手拉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十分蒼老得不像話的臉,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還存在著一條黑色大疤,她繼續說:“沒錯,那藥我根本就沒有吃……若當年母親沒有那樣的美貌,怎麼會發生後來的事,怎麼會落成這樣悲催的下場呢……”她失神地望著那片大火,眼底落下一滴混濁的老淚。

其實,她的前麵根本沒有人,隻是喃喃自語而已。

大火燒到她那件藍色的校服,最終,火覆蓋了她整個枯瘦如柴的身體……

夢老頭趕來出現看見她的時候,頭頂的房梁落下來剛剛好砸中了他……這樣,誰也不知道他的房間床底下藏著一個黑色麵具了……

很多年前她問他:“如果我們相愛,那就在一起好不好?”他多想答應她,抱著她說好,隻可惜,她再也聽不見了,他也無法再說出口了。

那隻黑貓躥入了那場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