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月枳說他笑起來像白蓮一樣純白無暇。而櫻森卻說他笑起來像朵白玫瑰,帶著毒刺!他叫宮少。“你們還是把我賣了吧!”門口外一個光著腳的男孩對那對還在吵架的夫妻大喊著,跑了出去。突然,他撞到了什麼東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月光照在他俊美的容顏上,也照在了他眼睛裏的陰霾上。他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能依靠的東西,他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可就在下一秒,他一腳踏空,摔下了樓梯。他被滾到了最底層,最黑暗的深淵。自己真是個笨蛋!是個瞎子也就算了,居然還那麼沒用!他剛要吃痛地要爬起來,卻被一隻手輕鬆地托了起來,正疑惑,那隻手的主人說:“寶貝,對不起,你沒事吧?”他一下子就從那聲音中聽出了是誰,迅速地嫌棄地推開了女人,“你滾,你別碰我!”這一推桑對女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她緊緊地抱住了小男孩,“小宮!小宮!媽媽不是故意和爸爸吵架的,媽媽不是故意想放棄你的!怪媽媽沒能力,沒有錢去養你,和爸爸在一起,他會養你的……”他會養我嗎?怎麼可能呢?宮少木然地呆在那裏,任女人把自己抱走。法庭上,他看不見任何人的表情,但他的耳朵聽得出。應該差不多就是他的父親和母親都互相背叛了對方,急切想要離婚。母親罵著:這個死男人出軌了好久。父親也罵著:你個****還給我帶了綠帽子呢,不僅這樣,還偷偷的吸毒。他聽了都為他們感到無盡的恥辱,又覺得可笑,所以一切的東西的隻是外表光鮮亮麗罷了。最後他們沒能離婚成功,因為他的撫養權兩個人都不願意接受。八月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很蒼白。他就坐在床邊,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翻動東西的聲音。“媽,你在找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問。“錢!錢!你爸把錢藏哪啦!”踩高跟的女人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每一處細微的角落都沒放過,依然是空空如也,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連一快能賣的東西都沒有。她更加焦急,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媽,不要找了,爸不會把錢藏在這的!”她轉過身,是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入口,對著小男孩大聲質問著:“不會?你爸堂堂一個董事長怎麼可能會沒有錢?啊?說老鬼把錢藏哪了啦,你說啊!”她使勁地搖晃著前麵手無寸鐵的人,兩隻手毫不憐惜地抓著他的雙肩。“媽,你弄疼我了!你的手……!”他掙紮著,想要掙脫女人的魔爪。女人的頭發散落下來,她的眼睛裏滿是貪婪,不甘,憤怒,還有痛苦。“嗚呼呼!你個小瞎子懂得什麼,給我說,錢在哪裏!你說啊!……你說啊!在哪裏?”女人狠狠地推開小男孩,原本平日裏和藹可親的模樣變得猙獰可怕!“媽!”他無助地大喊,淚水浸透衣衫。女人又把他拉起來,凶狠地掐住他的脖子,讓他一度就要窒息。耳邊嗡嗡地傳來女人瘋狂的叫喊聲:“不給我錢!不給我錢!我就掐死你這個小瞎子,掐……!”他想要掰開女人的手,可感覺空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完全無力抵抗。那是一種很痛苦的感覺,第一隻腳踏進媽媽常說故事裏的陰曹地府的感覺,死亡的感覺,他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種感覺了。他第一次發現氧氣對他來說如此重要,不可或缺。就在他感覺快死了的時候,脖子上的禁錮突然之間解脫了,大量的空氣湧進他的身體,耳畔傳來一聲聲急切的呼喚:“小宮!小宮!小宮……!”他失神地笑了笑,為什麼沒有死呢?他發現窗外的陽光好微弱,好微弱。精神失常的女人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她的眼淚滾落在他烏黑的發跡上。她變了個人似的,極度不安地喃喃:“小宮,媽媽不是故意的,不是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別怪媽,別怪媽……你知道媽媽沒有那東西(毒品)……是活不下去的!……你原諒我,原諒我……!”“媽!”他虛弱地叫出聲來,“在我沒出生之前,你就碰了那東西對不對?”女人突然安靜下來,恍惚了自己。“所以就導致了我看不見?”她感到了錐心的痛,仔細地看著那雙毫無生機的眼睛,吻了吻那對眼睛。“對不起!”她說。之後抱起他,沒有理好頭發就走了出去。“和我在一起,你永遠都不會複明的,別怪媽媽狠心,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複明需要錢,我吸毒也需要錢。你的父親他也不會管你的。所以,我決定把你賣了。小宮,記住我的話,在下輩子一定不要找像我這樣的壞女人當媽媽……!”她悄無聲息地把他丟進了無盡的黑暗中,在他的後麵,是一個富得流油的胖男人,那個胖男人笑嘻嘻地對他說:“快叫我爸爸!我可是你的新爸爸呢!”他掙脫男人,跑入黑暗中。“媽!別丟下我!”他在黑暗中大喊著,無助地呻吟著,他想抓住毅然決然離去的女人的背影,可是摔倒了,女人消失在遠方的盡頭。“媽!”他還在哭喊著。這個時刻,他的眼睛就這樣看見了,他看見了前麵的女人,不是母親。穿著一身紅色嫁衣,盡顯妖媚!紅衣女人扶起他,微笑地在他的耳邊說:“小宮,別哭了。你可以叫我櫻森姐姐哦!告訴我,你恨不恨那個女人?”他乖乖順著櫻森指的地方看過去,看見有一個女人把針筒裏的液體注入自己的體內,幾秒鍾後,那女人很享受的樣子舒服地靠在牆邊,輕輕吐了一口氣。“那是你的母親呦!”櫻森在她的耳邊提醒道,“你看她,為了毒品,就賣掉了你這個親生兒子,再看看另一個人吧!”語落,女人變成了一個男人,男人在的地方應該是賭場,男人的身邊圍繞著形形色色的女人,他的嘴裏不停地喊著麻將牌麵,一會兒又從他的嘴裏冒出肮髒不堪的粗話。宮少記得的,那是父親的聲音。“這個人,是你的父親。他,可以在一夜之間輸掉上百萬,卻不肯去扶養你,隨你自生自滅。小宮,你恨他嗎?你恨你的爸爸、媽媽嗎?如果恨的話,那我們就做個交易吧!”她像毒蛇一樣蠱惑著他,讓他別無選擇,讓他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好!”他知道,從那他點頭說好的時候起,那個純白少年已經逝去了,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因為他的手上,沾滿了自己親生父母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