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已經從李芸馨沉沒的地方潛下去搜尋,渡船也在接近他們消失的地方拋錨,可是梅大俠和李芸馨依舊沒有露出水麵。周元鵬頹然的坐到了船舷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哀和無力感縈繞在他的心頭。難道這個活力四射的小師妹,真的就要這麼離開自己了麼?周元鵬心中有無窮的悔恨,他恨自己的無能,也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遇事優柔寡斷遲疑不決。在“張兄”他們開始貶低燕子李三的時候,周元鵬已經覺察到了李芸馨的情緒有變化,假如那時候自己出麵製止,或者對李芸馨進行勸慰,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可是自己沒有。又或者在李芸馨拿著圓圓的漂浮物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應該問清楚她準備怎麼去做,或者幹脆告訴她該怎麼去做,那麼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可是他偏偏還是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選擇相信她,支持她。為什麼就不能提醒她一下呢?她隻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且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門。
周元鵬失神的盯著江麵,內心不住的在向上天祈禱,希望能夠賜給他奇跡。然而奇跡還沒有出現,麻煩卻首先找來了。田老二等四人圍攏到他的身前,田老二開口說:“我要殺了你給梅大俠償命!”周元鵬聽到這句話,轉過頭抬起眼睛朝田老二看了看,問道:“你剛剛說什麼?”田老二麵無表情,冷冷地重複了一遍:“我要殺了你給梅大俠償命!”周元鵬奇怪道:“為什麼?”“張兄”道:“因為梅大俠的死,與你脫不了幹係。”周元鵬道:“如果不是你們旁若無人,在那裏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坐井觀天的褒貶與奪,又怎麼會鬧出這檔子事?現在梅大俠掉江裏了,我師妹也生死未卜。大家都在忙著救人,你們倒沒有事樣,還嫌鬧得不夠麼?”田老二冷冷地道:“你也可以殺了我們給你師妹償命!”“張兄”笑道:“隻怕他沒有這個本事。”周元鵬道:“那好吧,既然你的眼裏隻有一個梅大俠,我就讓你下去陪他。”周元鵬本來是坐在船舷上的,說完這句話他已經站在了船艙裏。在他身旁的四個人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張兄”已經一頭栽進了長江,“撲通”一聲濺起好大的水花。圍觀的人驚叫道:“又有人掉江裏了。”船老板趕緊招呼大家救人。
原來周元鵬見自己坐在船舷上,身後就是滔滔江水,身前四個人又呈弧形包圍態勢。想到自己隻是八歲之前在泉水彙集成的山間小池學過遊泳,根本沒有在長江中遨遊的本領,對方四個人逼過來,正可謂是前有強敵後無退路,處於絕對不利的境地。為了不坐以待斃,隻能選擇果斷的出手。因為先前梅大俠說過,其他幾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田老二的對手,所以突襲的對象如果選他可能一擊不中。而這個“張兄”外厲內荏,武功要比田老二低一些,但是卻應該高過其餘兩人,正是理想的對象。於是周元鵬雙腳用力,趁那四人還沒有進入搏擊的狀態,挨著船板一個滑鏟,首先將“張兄”鏟倒,自己則借機站立在船艙裏,到了四人身後。那“張兄”一不留神被周元鵬鏟倒,情急之下本能的用手去抓船舷,可還不等他抓穩,周元鵬已經用手抓住了他的腳踝,使勁朝上一扔,恰似“張兄”在船舷上翻了一個筋鬥,直接掉進了江水之中。周元鵬見已經將他們其中一人扔進了長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待他們有所反應,平地躍起半人多高,一個旋風腿,一招三式,分別踢向田老二等三人。田老二等人這時候是背對著周元鵬,又是猝不及防,自然被他一一踢中。三人幾乎同時被踢中,朝船舷上趴了過去。隻見田老二單掌在船舷上一拍,身體來了一個旋轉,立即麵朝周元鵬站了起來,另外兩個人就沒有這麼快的節奏了,他們的胸脯重重磕在了船舷上,這一磕,竟然一下子沒有能爬起來,癱坐在船舷邊上用手搓揉著胸口,大口的喘氣,隻將怨毒的眼光射向周元鵬,似乎想用眼光將周元鵬殺死。
田老二將刀提在手中道:“閣下好毒辣的手段。”周元鵬不置可否,朝他笑了笑。田老二說:“梅大俠今日若死,我楊氏形意拳門下田老二,和燕子門誓不兩立。”周元鵬伸手拿過寶劍,淡淡地說道:“何必扯上楊氏形意拳?是你說的,我可以替我師妹報仇。”田老二冷冷地說:“這話是我說的。”周元鵬道:“記得這一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