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叫我們坐到一旁,自己去看那盒胭脂。
“小小……聽說你有唾血病?”芙蓉問。
“對,小時候就有了。”
“那你可得多注意一下,別多吃辣的。”
我點點頭。
不一會兒,大夫拿著胭脂走過來。
“這裏麵滴了幾滴滴水觀音的汁液,好好的胭脂裏,怎麼會有?”
滴水觀音……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滴水觀音是什麼?”
“這滴水觀音,是一種植物。平時會分泌出有毒的汁液,這汁液若是不小心喝下就必須得把肚子裏的東西吐出,嚴重者,當場喪命。”
“真有這麼厲害?”芙蓉問道。
大夫點點頭。
“那若是不小心沾到手指或是臉上了呢?”我問。
“這可不好說了,要看沾的多少。如果沾得少,就隻會蝕掉一層皮,沾得多呢,就會使皮膚潰爛、發黑,並且極易留下疤痕。”
想不到媚姬竟這樣整我!
好在老天有眼,讓我聽到了她的陰謀詭計。
我謝過大夫,轉身離去。
大晚上,我正準備熄燈就寢,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了,怡紅樓早關門了,想來不是客人。
我開了門,看見媚姬正捂著臉,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
實在搞笑。
我剛想問她要幹什麼,媚姬就自顧自地踏了進來。
“你怎麼……你……”媚姬說話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天怎麼那麼不合你意?滴水觀音,這一招你用得好啊。”
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早就知道?”
我輕笑一下,把她推出門:“我要睡覺了。噢,對了,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以為我很好欺負,人在做天在看。”
她把房門抵住,眼淚流了下來。
我有些疑惑。
她如此嬌蠻的性格怎會輕易流淚?
“你以為我想嗎……我隻不過……隻不過是不想讓你搶我的風頭罷了……”她哭得越發厲害。
“我沒有搶你的風頭,來這裏我也是為了維持生計。更何況,我們還不是一路人。”
媚姬大哭起來,我連忙捂住她的嘴。
“聲音那麼大,你想吵醒誰?”我放下手。
媚姬開始變成小聲的抽噎。
“行了,”我想到一個辦法,“以後咱倆上台時間岔開就行了,這樣井水不犯河水,你可願?”
媚姬竟奇跡般地點頭,想來也是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吧。
“那以後你也不要碰我我也不要動你,各不相欠,行嗎?”
媚姬又點點頭。
我關上房門,納悶媚姬今日怎麼開竅了。
不過將來日子也不多了,隻剩下四年了,再鬥也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我又想起蘇小小給我托夢時說的話。
怪我沒有查好曆史。
蘇小小,你的遺願到底是什麼?
延興一年,皇帝蕭昭文不知何故死於宮中,蕭鸞繼位,改年號為建武。
安穩地生活。
莫言時常到怡紅樓捧我的場,每次看到他我就有一種動力把歌唱好。
芙蓉和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每次唱歌都是我們自編自導,她作曲,我譜詞,在台上則是她彈曲,我唱歌。
而奇怪的是,媚姬倒是真想開了,沒再找我的麻煩,整個人也變得溫柔、有禮,見到我還會和善地打招呼。
這都是時間的功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