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百合連忙介紹:“三哥,你不認識了吧,這是我大哥----”夏震忽然一擺手打斷了她,皺了皺眉,目光更加銳利了,像帶鉤的利箭似的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丁一品。丁一品雖然殺人無數,但在處世的閱曆上卻非常淺薄。被這嚴厲的眼神一看竟然心虛地緊張起來,雖然站著卻如比人家矮了半截似的。
夏震微微笑了笑,眼神裏多了些輕蔑。上次見的時候鄭斌雖然隻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但和眼前這個年輕人相比除了年齡相仿外幾乎沒有相似之處。腰間的那把劍倒是真的。他隻是猜不出他冒充的目的。“你是鄭斌?”
這輕蔑的眼神傲慢的語氣倒激起了丁一品心裏的傲氣,不是就不是,正好說明了。他也不答話,摘下那把青鋼劍,把綁在一起的自己的佩劍解下掛回腰間,恭敬地捧上,“在下……”夏震突然又擺了擺手,凝神注視著他,好一會兒才起身踱到他身邊伸出寬大的手掌啪的拍在他肩上。看似輕鬆但幾乎使上了全力,心想,把這小子拍個骨斷筋折也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沒想到卻如拍在石板之上,手掌竟火辣辣的酸疼。
他武功平常眼力卻出眾,立即知道這年輕人武功遠勝自己,順勢接過丁一品手裏的佩劍,卻似乎不經意的看向他外衣內掛著另一把劍。那若隱若現的劍鞘看似平常卻古香古色,不知怎麼做的波紋似乎是翻滾的海浪,銀色的劍柄上沒有劍穗,隻雕著個小巧的龍頭。
他酷愛收藏,尤其對刀劍頗有研究,剛才見他解下時就想起曾聽人講過的一把寶刃,“神龍浴海”!三四十年前這把寶劍曾隨著聞名遐邇的劍客“紫麵蒼龍”彭嘯天名動江湖,但隨著彭嘯天的不知所蹤這把劍也銷聲匿跡。“難道……”無論怎樣,這年輕人的一身武藝也足夠吸引他了。
夏震稍愣了一刻立即哈哈一笑,麵容也和藹了許多,“當年家父把這把寶劍贈給你,雖然是作為你與小妹的婚約信物,但也是為了激勵你勤學武藝,報效國家。”又把劍遞還給丁一品。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把丁一品搞懵了,驚訝得楞在當場。夏百合連忙低聲提醒他:“三哥!三哥!接劍啊!”“啊?哦!”
夏震重新歸座,“坐吧,這些年跟誰學的武藝啊?”
“八盤山的黃衣道人。”
他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看似也不認識。“在北麵可曾參加過義軍?”
“沒有,剛剛學成下山。”雖然因為沒有揭穿自己心存感激和疑惑,但丁同對他剛才的輕蔑有些反感,又想起了李連鶴臨別的告誡,於是並沒實說。但也私下拿定主意先隱瞞下去,一是這夏震有公職在身對自己追查仇人應該有利,再者看著怯生生站在身邊的夏百合也實在不舍。
夏震也沒有遺憾或者慶幸的表情,始終麵帶微笑。“現在時局動蕩,國家正是用人之際,象你們這些身懷武藝的人更應該想著出力報效。你遠來勞頓,先安心住下,休息幾天。等趕著機會我在京城衙門裏給你謀份差事。你和小妹的婚事先放放,大丈夫當先立業!”又轉向旁邊一位年老的家人,“福安,晚飯可準備了?”
福安連忙躬身,“早準備好了。”
“好,鄭少爺的起居一定要安排好了。小三兒,我還有公務,今日就不陪你了。”說著站起身就往外走,也不和別人說話。
丁一品還傻愣愣的坐著。夏百合連使眼色,小丫環機警,拉了拉他衣角他才緩過神來,連忙隨著眾人一直送到門外。夏震在兩個差官的簇擁下上了馬,忽然又把福安叫到身邊低聲囑咐了幾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