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意料之中(3 / 3)

茵陳臉色鐵青,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隻是神色嚴肅地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後左手攬住他的腰,讓他那過於發燙的身體緊貼著自己,慢慢走進屋內。

當茵陳將肖雲柏安頓在她唯一的那張床上後,才開始為他診斷病因,慢慢的,茵陳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發怒前的征兆,果然,還沒等肖雲柏休息過來,她已經涼涼開口了:“既然湘女有意,你又何必拒絕?”

肖雲柏苦笑道:“或許在你心裏,男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可以分開,但是在我心裏,這種事隻能是和我最愛的女人。”

“哼!”茵陳冷哼,“說的好聽,如果你的決心能表現得更強烈一些,讓人家知道你這個名草有主的男人絕對不會去理睬路邊的野花,人家張燕燕會給你下春藥?!”說道最後,茵陳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她的怒火在這一瞬間也一展無疑,但卻出乎意料的讓肖雲柏之前的痛楚減緩了許多。

他淺笑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茵陳也察覺到自己剛才情緒過於失控,她想起了他們隻是曾經的“契約上的情侶”,所以她不自在地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給我說對不起幹什麼,我又不是你的誰。倒是你在中了春藥以後,現在還能如此冷靜,‘獵鷹’果然有兩把刷子。”

肖雲柏苦笑:“相信我,‘獵鷹’裏的確有不少特效藥,但恰恰沒有解春藥的,現代有那麼多人不惜花大價錢去買壯陽藥,春藥從某種方麵來說剛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這樣的藥就沒有多少人認為是毒,又哪來的解藥。”

茵陳啞然,當肖雲柏抑製不住的低喘聲傳到她的耳朵裏時,茵陳的臉在刹那間紅了個通透,而這樣的她在床頭燈柔和的光線照耀下是那麼的迷人,肖雲柏按捺不住咽了口唾沫,正要開口,卻被茵陳突兀地打斷。

她假裝鎮定地對他說道:“這隻能說明‘獵鷹’能力還不夠,你等等,我去拿藥箱,我想我可以解開這個。”

正當她起身準備離開時,手上傳來的滾燙觸感讓她的心猛然一跳,“別走……”他的嗓子現在已經沙啞,卻更像是帶著魔鬼的誘惑,讓茵陳失去了甩開他手的能力,“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茵陳一下子失去了反應的能力,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軟倒在肖雲柏的懷裏,接受和他唇齒的糾纏,她一如青澀的少女般毫無反抗地接受他的侵犯,直到肖雲柏猛然推開她。

茵陳暗地裏唾棄自己的意誌不堅,恨恨瞪了一眼肖雲柏,然後匆匆轉身離去。

在藥箱裏翻著藥的茵陳心裏卻像灌了蜜糖一樣:他在尊重她,並沒有因為自己被下藥的原因而罔顧她的意願做出些不好的事。

而此時在帶著茵陳氣息的大床上痛苦煎熬的肖雲柏心裏也甜絲絲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對他正如他對她一樣,已經放不開手,她一直都像是一尾找不到歸屬的浮萍,但是他知道,她已經逐漸開始習慣有他的陪伴。

“去泡冷水澡,這樣藥效就會很快消失,去之前把這藥吃了。”扭扭捏捏拿著藥和水,茵陳嘟噥著,肖雲柏促狹地看了她一眼,爽快的用水和著藥咽了下去。

“我去浴室了。”就像是剛剛識得情滋味的傻子,肖雲柏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笑,嘴角眉梢抑製不住的笑意,幸福地冒著泡泡。茵陳也沒高明到哪去,一直自詡為社交場合最誘人的玫瑰,此時也像是剛剛墜入情網的小女生,一臉的紅潮久久褪不去。當她的視線接觸到沙發椅背上為肖雲柏準備的浴袍還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時,茵陳回過神來。

她衝浴室裏叫道:“先別忙脫衣服,浴袍你忘記拿進去了。”

“知道了,麻煩你送進來好嗎?”他的聲音較之剛才已經清朗許多,茵陳不禁暗自喟歎她剛才不知道已經發呆多久。但一想到此時,他可能不著寸縷,她又猶豫起來。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再幫你把浴袍送去。”

“嗬嗬……”浴室裏傳出肖雲柏的低笑,他頗為無奈地答道,“我隻需把門開一個小縫,夠你將浴袍遞進來就好,又沒讓你完全打開門看清我整個的模樣。再說了,你看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在意這一時半會兒的。”

肖雲柏難得的戲謔語氣讓茵陳慢慢淡去的紅潮再次占領整個臉頰,她狠狠地擠出幾個字:“知道了。”

茵陳有些緊張,拿著浴袍的手在微微發抖,但當浴室的門打開一角時,她還是聽見自己的心跳很不爭氣地加劇了,肖雲柏帶著水滴的黑發伸出門來,帶著欣賞的目光盯著茵陳不放。她受不了自己如此被動的模樣,猛然抬起頭來,大叫:“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她的話語因為眼前看到的景象而有了短暫的停頓,她臉色的紅暈被一片慘白替代,肖雲柏不明緣由地看了看她,又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仍然不得原因。

“茵陳,你……”肖雲柏擔心地開口詢問道。

“沒事,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趕緊去冷水裏泡著吧,張燕燕給你的這個春藥藥效不小,不能掉以輕心。”說完,茵陳就轉身離開,再沒看他一眼,肖雲柏心知不簡單,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分心,他隻得歎口氣,將浴室門合上。走進浴缸,閉上眼,肖雲柏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麼每次他和她的關係要開始接近明朗時,總要橫生變故。

相似的感慨同時湧上茵陳的心頭,除此之外,巨大的恐懼淹沒了她。剛才的她看到了肖雲柏無意中露出的上半身,她看到了他心髒的位置漆黑一片,……普通人看不見的那一片黑在她看來是如此的刺眼。在幾個月以前,或許她會因為看到這漆黑的胸膛而雀躍不已,但現如今,她卻想大罵出聲: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除了六個夥伴之外比較欣賞的男性時,所謂的“命運”卻要來告訴她,這個男性會被她刺一刀,除非她不顧自己的使命。但這絕對不可能,對路西菲爾陛下的忠誠讓她唾棄自己準備放棄的想法。

是的,她看到了木星天的祭品——肖雲柏的心髒,或者說是維持肖雲柏心髒跳動的那顆名為“亞帕奇之淚”的黑曜石,但二者之間並沒有多大區別,因為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料的那般,那麼肖雲柏的心髒跳動完全是靠“亞帕奇之淚”的幫助,失去了“亞帕奇之淚”,就意味著心髒不能搏動。

他的確不像塞彌爾或者菲裏斯需要的祭品那樣是整個人,但是又有多大區別,一個人失去了心髒還能活嗎?

茵陳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無法自拔,她甚至感覺到眼淚不受控製地噴薄而出。胸口處慢慢開始溢出比之前幾次來勢更加洶湧的痛感,撕心裂肺,幾乎將她五馬分屍了般,一幅幅仿若萬年之前經曆過的畫麵,如幻燈片走馬燈似的在她眼前劃過,她的腦海中似乎抓住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最後她的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