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危機四起(2 / 3)

……又或者,剛才茵陳是表演給有心人看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這句話現在尤其適用於他的身上,別墅的燈已經通宵亮了不止一個晚上,但都沒有今晚特別,手上牢牢攥住那枚小小的晶片,他俊逸而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得意卻猙獰的微笑,將他的俊臉扭曲,他的時代即將來臨!

拿過桌上的水晶杯,他愜意地搖了搖,酒紅色的液體隨著杯壁輕輕晃動起來……

“G市市政府大樓昨晚發生特大火災,據消防官兵調查稱,是有心人刻意縱火引發的,記者向消防隊員查訪到市政府大樓內的地板上汽油痕跡遍布,被削斷的電線隨意散置……”

“哼!”男人看著電視裏忙碌的消防員,用鼻子發出不屑的聲音。

“記者還走訪了市政府大樓周圍的群眾,他們對市政府遭遇火災之事均表示可以理解,甚至有認為大快人心者,記者不禁慨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果然不能隻成為一個口號,人民需要的是真真正正將百姓之事放在心上,落實在手上的人民公仆。G市特大心髒失竊案一日不破,G市恐怕也很難恢複到往日的安寧和諧……”

“‘安寧’嗎?”男人放下酒杯,右手微抬,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一個聲音傳到耳邊。

“主人。”

“G市拿的那些心髒,你都怎麼處理的?”

“賣了,收益不少。”

“嗯。”男人滿意地笑笑,“吩咐下去,最近暫時停止行動,他們既然要‘安寧’,我就送他們幾天安寧,因為很快,他們就要到地獄去找‘安寧’了!哈哈哈哈!”

“是。”

“對了!”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驀然止住了那幾近癲狂的笑。

“主人請吩咐。”

“紅島上的不要停,那個地方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安寧’,明白嗎?告訴他,把紅島的那潭死水,攪得越渾越好。”

“是。”

“還有,”男人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淺淺飲一口後才緩緩說道,“這裏的事盡快交接下去,是時候了。”

“是。”聲音還是一成不變,甚至不見一絲波動。

男人似乎很滿意下屬的表現,他將身體重新放鬆回到椅背上,“好了,你下去吧。”

“是。”

“哼!什麼是天命,什麼是注定?我一定要讓你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狗屁!”“啪”的一聲,水晶杯在他手上應聲而碎,紅紅的酒汁順著他的手緩緩流下。電視裏,氣急敗壞的,幸災樂禍的,大快人心的,憂心忡忡的……各種表情交替其上,使他倍覺愉悅……

同一時間,茵陳窩在肖雲柏的宿舍裏,看著相同的新聞,“你們‘獵鷹’的人都被凶手玩蔫了嗎,隻剩你一個人來跟這個案子。”

這就是他們兩人現在詭異的相處模式,無論之前兩人之間矛盾有多大,但不多會兒,就又能迅速恢複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形成的,他們也說不清楚。

肖雲柏皺皺眉,顯然對她詆毀自己的同伴的言語感到不滿,他語氣僵硬地回道,“我們都參與了調查,隻是已經損失了兩個夥伴,仍是沒有一點線索。”

“也就是說,你還算能幹的了,竟然能查到我這個地方來,難怪能當上‘獵鷹’隊長。”茵陳將他的不悅表情自動忽視,仍舊大喇喇地縮在他的沙發上塗著指甲油,一層層的,嘴上說著話,手上不忘重複著塗抹的工作。

“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調查,我還不知道G市一直有你領導的這麼個專門盜竊器官的組織。”

“你是在誇獎我的人低調又能幹咯?謝了!”茵陳笑笑,“那你就隻查到我是這個組織的首領,其他關於我的資料就一點兒都沒有查到?”茵陳翹起紅唇輕輕吹著送至唇前的小指,然後滿意地看見小拇指上的指甲終於也被染成了神秘的紫色。

肖雲柏對女人的這種愛好不便發表評論,他雙手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一邊盯著電視新聞,一邊還不忘抽空和茵陳聊天。

“不得不說,你有些本事,能躲過我們‘獵鷹’調查的人並不多。”肖雲柏並沒有在討好茵陳,他是在陳述事實,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嚴重,他也不會沉下心來查清整個G市所有器官失竊案的來龍去脈,更不會查出茵陳。她和她的組織的目標不止是心髒,不僅下手幹淨利落,反偵察能力更趨一流,收拾現場的能力堪稱完美,要不是抓到那個人的手下,為了嫁禍供出茵陳一夥,否則直到現在,他應該也查不到茵陳的這個組織。

“這次學校的心髒失竊案你怎麼看?”沒有再廢話,茵陳將問題轉到正事上來。

“明顯是內部作案。”肖雲柏右手輕輕摩挲下頷,做出一個推理劇裏,偵探一向很青睞的耍帥姿勢。茵陳的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但很快又低下頭去,假裝繼續擺弄她的指甲,肖雲柏沉浸在對案情的分析上,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那你懷疑是我或我指使手下的人去幹的咯?”

“不,你沒有必要對待紅島上的人,因為好歹你是這裏的理事長,直覺告訴我,這個地方對你和學園長以及羅弗寇理事長來說很重要,所以你再怎麼亂來,也絕對不會動紅島上的一草一木。”

“亂來……”茵陳眯著眼,對他的這個詞語相當不滿意。

“你那天對我說的話,我回去有好好想過,我還是認為你太武斷了。這個社會的確很冷漠,但是我們卻沒有資格去決定他人的行為處事,他們捐獻器官與否,是他們的自由,而需要的一方,他們也不能以犧牲他人的性命為代價將健康器官給仍不知道能不能恢複的人。所以,你救世主的心態還是不夠成熟。”

“我們跑題了。”她已經不想再和他去討論同類的問題,他們兩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價值落差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已經放棄了說服他的想法,說出這大段話的他顯然也沒有要將她渡回正道的打算。再說了,她從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心態,恰恰相反,她恨不得將世間的每一個人都誘惑入地獄,這才是她的終極目標。

“你是已經有什麼計劃,或者說,有什麼打算了吧?”這麼段日子的相處,他們越來越默契,在不知不覺間。

“計劃還不至於,我的確有些想法,但在說之前,我還想確認一下,你是否到現在仍然認為無論如何,你曾經的好兄弟肖恩都不會墮入邪道?”

“……”不,他不確定,如果真確定,他這段時間以來,就不會這樣矛盾和痛苦了。昔日同甘共苦,可以把後背完全放心托付給對方的兄弟,現在早就已經分道揚鑣,他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肖恩,但是他仍然存著教化他的希望,但是看著最近一件接一件的罪案發生,罪惡之手甚至已經伸向紅島這片隔絕於塵世以外的淨土。

紅島不是誰都找得到的,但是他太熟悉和了解肖恩了,甚至從小對他就有一種比其他夥伴更深的親切感,他一直視為弟弟一樣的肖恩,隻要想來,就一定能夠找到紅島的確切位置。

茵陳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女人,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完全相信,如果事情是她幹的,她一定會把這個當作一個功績漫不經心,洋洋灑灑地說出來。而之前在G市的調查,證據其實指證的更多的人是肖恩,隻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和正視而已……

“哼!原來警察辦案也會感情用事。”茵陳不屑地冷哼,原來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在回避,一直將一切的罪案都掛在她身上,以此尋得他自己內心的寧靜以及一個隨時都會被戳破的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