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神澤翔似乎聽明白了一些她的意思,他眯起眼。
“如果你夠愛我,就應該帶我回家,直接告訴你的父母你愛我。雖然我有很多不足,雖然我可能不是他們心目中理想的兒媳婦,但是因為你愛我,所以請他們可以同樣地接受我。”她昂起頭,將心底的話完全說了出來。
“我原本是想把你帶回家,可我向你解釋過了那麼多遍,我的家族……”
“你的家族再怎麼樣,如果你愛我的話,這些都不是理由!”她忽然被他那種口氣所觸怒,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
神澤翔立即就變得沉默起來,他用一種奇特的表情看著她。
“是啊……”她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就是這樣的。為什麼總是我在不斷地適應你,你就不能為了我而和你的家族戰鬥一次?”蕭若曦深吸口氣,想起了柳和謙的那些話,她決定自己應該一氣嗬成地把該說的話都說完。
“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神澤翔緊皺的眉宇間掠過一絲傷痛,“我沒想過你會說這樣的話。若曦,你以為我沒有為我們這份感情努力過嗎?”
看到他的表情,她的心裏也掠過一絲痛苦,“我不是這樣說……我隻是覺得太辛苦了。翔,我們在一起的那種感覺為什麼沒有了?你說過和我在一起就覺得很平靜很快樂……可是最近我們除了爭吵,就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望著她的眼神也凜冽起來,“是嗎?那你有沒有發現過最近的你越來越不近情理。你要嫁給我,要住在這個國家,難道不應該去努力適應這裏的生活規則嗎?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帶你回家見長輩,也沒有說過如果他們反對你,我不會去據理力爭。可是,你現在在這裏跟我發脾氣,質問我,讓我對你感到非常失望。”
蕭若曦表情複雜地望著他,說不出她的表情是悲傷還是憤怒或者也有失望?
“我一向覺得你溫柔善良,並且非常善解人意。我以為你必然會了解要下定和你在一起的決心,我也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冒多大的風險。我們家族不同於一般的日本家庭。我雖然不是長子,但是你會成為我孩子的母親,作為我們家族傳承子嗣的母親來說,也必須要有非常典雅的儀態和溫柔的氣質,還要能夠足夠體貼和順從……”
“神澤翔,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聽到他用那樣義憤的聲音說的話,她沒有等待他說完,就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向著她自己直衝過來,讓她無法繼續聽完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話。
“你說什麼?我……”他非常悲傷地閉了閉眼,“蕭若曦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一直以為你和現在的一些女孩子不一樣,以為你不會像她們那樣任性專橫,可是你現在的我讓我覺得……你在威脅我嗎?”
蕭若曦已經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因為他的這些話,和他這些誤會的語氣。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用分手作為籌碼和你談條件,那麼翔,我想我們真的沒有任何繼續交往下去的理由了,更不要說是以結婚為前提。”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其實她的內心早就翻江倒海。
“我看你今天已經神誌不清了,我們明天再談。”他忽然拿起他的外套,“我明天再來找你。”和她的小公寓比起來,神澤翔那忽然傲慢的態度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蕭若曦直視著他臉上的表情,怎麼過去她沒有發現他是這樣一個固執又傲慢的人?
“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覺得今天以後沒有什麼再交談的必要了。”她的口氣強硬起來。
“蕭若曦,不要得寸進尺。你應該知道我們神澤家在日本的地位,你覺得因為我愛你,你就可以對我予取予求嗎?”他眼裏閃出了危險的光芒。
她深呼吸一下,聲音冰冷:“原來你的身份這麼高貴,是不是你愛上了我,我就應該感到榮幸,而應該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突然間她有了很深的了悟,“我終於明白了,你要的不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個聽話的玩偶。你本來以為我是那樣的玩偶,可是現在發現不是,所以你想要把我改造成那樣的玩偶。”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並不認為自己的話離事實很遠。
“沒錯。你隻要聽話就行,隻要你夠聽話,我還是會娶你為妻,給你冠上神澤的姓氏,讓你過得衣食無憂。讓你……”神澤翔的表情在那一刻有了巨大的改變,或許那才是那個真正的他?
“出去,請你出去!”蕭若曦大聲地喊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為什麼她過去會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適合她呢?她怎麼會覺得和他在一起感到很安寧很舒服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她還是他?
“不要說出讓你自己後悔的話,能夠遇到我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他忽然繼續向著門口走去,神情緊繃,態度傲慢,“如果你明天後悔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接受你的道歉,但隻有明天,記住了!”
他將門“砰”的一聲關上,而她則全身發抖地站在原地。
原來她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神澤翔,她所以為的他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她把他想象成那樣一個自己愛著的男人,然後也愛上了自己的想象。
蕭若曦痛苦地跪坐在了地上,心裏仿佛有千萬把針在刺著。就在那個無法呼吸的瞬間,腦海裏閃過許多破碎的畫麵,她驀地感到頭痛欲裂,而那些畫麵她則怎麼樣也無法抓住。
她隻是覺得痛苦,痛得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而暈倒在地上。
“和謙,難道說我的婚禮你都不回去參加嗎?”坐在柳和謙的車裏,黑川舞語氣裏有著一些威脅的意味。
“你不怕我的出現破壞你婚禮上的喜慶氣氛?”柳和謙笑得很隨意,很謙和。
黑川舞撇了撇嘴角,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的光,“聽聽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你是我們大家的朋友和親人,你出現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和堇天天哭喪著臉說想你,荼紫雖然表麵上沒表現出來,但笑容也比以前更少了,舅媽就更加不要談了,舅舅……我看他也很想你。”
柳和謙的神色微變,因為聽到了這些熟悉的名字,他穩定地開著車,沒有回答她的話。
“而且這是我的婚禮啊,你一直欠我一份情,你不覺得應該親眼見證我的幸福嗎?”黑川舞的語氣有說不出的輕柔,卻也蘊藏著許多的深意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