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時間在某些時候,會顯得極為寶貴。
嗡。
沒有任何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的光芒,一道無形的能量,穿透了完好無損,有著很強防護功能的窗戶玻璃,悄然無息地鑽入了中年男子的頭顱之中。
每一個人都有著特定的習慣,不論是多麼沒有規律的人,都會在特定的環境中,做一些毫無道理的行為,就比如,站在窗口。
這就是中年男子最是習以為常的一個行為,他從未想過這個行為會令他失去最後逃跑的機會,倘若他在殺死灰袍之後直接離開,恐怕有極大的可能逃脫這次追殺。
聽著耳邊漸漸消失的心跳聲,他的臉上透著一絲了然和遺憾,他雖然一直做好了被殺的準備,時刻保持著警惕,但在殺死灰袍,準備離開之時,他放鬆了。
但這並不是他被如此輕易殺死的理由,令他至死都有些疑惑的,便是那道有些灼熱的氣息,並不強大,但極為隱秘。
瞳孔中的焦距緩緩消失,入聖境的修為命力逐漸消散與天地之間,他的身體緩緩地向後倒去。
在倒地的瞬間,他的身上燃起了火焰,這股火焰在其倒地之前,便已布滿了全身,入聖境界的軀體,以一般的凡火,是難以燒毀的,但這股透著淡藍色的火焰,僅僅片刻,便讓他灰飛煙滅。
恐怖的火焰與地麵相接處,卻並沒有給地麵帶來任何痕跡,那名灰袍之人緩緩地從地麵上站了起來,感受著重新恢複的心跳,那被砸的稀巴爛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神色。
輕輕地摘下了長袍上的連帽,一張幾乎破碎的臉龐正在緩緩地修複著,在其全身各處,無數的傷口開始逐漸愈合。
灰袍朝著窗外點了點頭,在極遠的地方,一名同樣身穿灰袍之人轉身消失在群樓之上。
隨意地撿起掉落在地麵,完好無損的天絡腕表,然後帶上了自己的手腕,那已然完好的麵容開始變化,轉眼已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
作為叛逆者與魔族之間聯係的紐帶,他的身份永遠都不是固定的,假死,更是幫助他多次逃脫了死亡的威脅,這次也不例外。
......
“還沒有確認嗎?”
墨攸平靜地眼神深處,透著一絲難以掩蓋的憂慮,這是她這幾日第一次開口詢問有關牧笙的消息,雖然問得有些含糊,但其中的關切之情不言而喻。
“斬魔殿那邊...由宸大人親自去了一趟,得出的結論三日前已經給小姐您過目了,毀滅性的力量,不是法則之力,也不是命力,無法確切判斷出究竟是哪種力量造成的,但即便是主宰境的存在,恐怕也無法在這樣的情況裏活下來。”墨管家墨申聽到墨攸的詢問,斟酌了許久之後,才極微小心地以一種比較妥當的方式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存活了?”墨攸並沒有理會墨申話語中的那份婉轉,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牧笙手中的腕表是明月殿下親自命人訂做的,根據安家所傳來的消息,雖然腕表確定被毀,但有一塊附表存在於安家,能夠肯定的是,牧笙的靈魂力並沒有消散,或許,是被魔族所擒了。”莫申的聲音透著一股肯定的意味。
墨攸聞言,沉默了片刻,絕美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雖然牧笙可能落到了魔族手中,但至少,他還活著,還有希望。
墨申見到墨攸那稚嫩臉龐上的笑容,不禁愣了愣神,有些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墨家小公主,在這次回來之後,臉上便再也沒有浮現過昔日那抹始終掛在臉上的笑意。
這其中的緣由,即便他對於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多少能夠猜到,那名少年,或許在小姐的心中,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