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相守是滿足(1 / 3)

在得知了妻子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之後,孟隱淵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提氣,幾個縱躍,專屬於憐的小會客廳就在眼前了。

隻是還沒等到他出現,水憐雲遠遠“看”到他的身影,唇角勾出冷冷的弧度,看了兄長一眼,淡然道:“餓了,我吃飯去,這裏你替我解決好了。”

水亂雲笑著揮了揮手,喝了口茶,看女子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會客廳內,再聽得門外有敲門聲,笑得更是燦爛非常。

“請進。”

優雅地放下茶杯,水亂雲已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話音剛落,孟隱淵就推門而進了,環顧四周,隻見得他的便宜大舅子和兩個衣著怪異之人,唯獨不見了他唯一想見之人。“憐兒呢?”

側了側身子,避開他那便宜大舅子饒有趣味的目光,雖不願,孟隱淵還是開口問了。

“哦,那丫頭啊,你找她有事麼?”

一邊促狹地吊高著眼珠子,一邊示意會客廳裏那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離開,水亂雲以眼白多過於眼黑的表情對著他的妹夫。

若非必要,孟隱淵實在是不想對上他那陰險狡詐的大舅子,端看他總是對著他說些言辭不明的話故意誤導他就知道他水亂雲以折磨他為己任了。難得他還需要告訴那位一肚子壞水的男人丈夫找妻子還需要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麼?

“我怕她工作起來廢寢忘食,特來叫她用膳。”

這話倒是不虛,所以孟隱淵說起這話來也是腰板挺得筆直。

“嘖,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笑了笑,在看到孟隱淵右手的紅腫扭曲後笑得更形燦爛,他接著開口,“那丫頭說餓了,一早就去吃飯了呢。”

一言不發,轉身就走,甚至連個眼神示意都免了,水亂雲被無視了個徹底,看孟隱淵走得飛快,他也就笑得更歡。哼哼,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說起來,他家的小可愛也還沒吃飯呢。

優雅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離開空無一人的會客廳,水亂雲邁著悠閑的步子一步一步踱至東邊的廂房,打算叫他貪睡的小情人起來吃午餐。

至於孟隱淵麼,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膳堂後,幾隻看上去明顯使用過的碗碟證明他的妻子先他一步吃完飯離開了膳堂了。

於是,他一刻不停立馬回轉過身,朝著“憐隱”飛步。

這回他很確定,他的憐就在裏頭,可同時問題也來了,他不得其門而入。

看著寢室的門,在推不開的情況下伸手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也是自然的,正想要開口,青柳卻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端著張未老先衰的臉,一板一眼地開始訓斥:“孟少爺,亂雲大人那一擊有九成都叫憐雲大人給擋了下來,其中一成是透過憐雲大人打在了您身上,您昏迷了兩天,而承接了九成的憐雲大人想到休息,您都要來打擾麼?”

張了張口,心髒猛地悶疼了下,剛想敲門的手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憐受傷了?

更想要進去看看憐,卻失了進去的理由,進去做什麼呢?誠如青柳所說打擾憐休息?

這種事打死他他都不會去做,無奈之下隨便找了間客房,整個人倒在床上,心下不安,反複想著憐到底是哪裏不開心,生的是自己什麼氣,想著想著迷迷糊糊間道也是睡著了。

身上受傷未愈,醒來後又一直東奔西跑追逐著妻子的步伐,現下累了卻因為有心事睡得並不沉,未滅的一絲清明足夠令他知曉房間裏來了其他人,且那人的氣息熟悉到即便是累死了他也能立馬爬起來的程度。

眼皮眨了下,拚了命想睜開眼睛,最終卻什麼意識都沒有了。大概真的是太了累吧,陷入沉睡前他呆呆地想。

女子就立在床前,好笑地看男人的側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咕噥了兩句後呼吸變得綿長。

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蹙了蹙眉,執起男人的右手,漂亮的星眸融進了怒氣,狠狠掐了一把,昏迷了的男人自然是沒有反應的,倒是女子自己,不舍地輕揉了下,又放於唇邊吻了吻。

再度將男人的手放回時其右手已完好如初,女子站了起來,扯過一旁的被子替男人蓋上,方轉身要走,又似想起什麼,柔荑輕甩,那被子離開了男人身上棄置在了一旁。

他皮糙肉厚的,現在又是正午凍不死人的,才不要被他知道自己來過。至於他手上的傷……估計他連自己受沒受傷都不知道,所以她也就不擔心了。

女子大搖大擺地出了客房,毫不在意男人迫切想見到她的心情。

男人真正意義上的清醒是在傍晚,天色見黑,當他興衝衝到膳堂時,大家都正好用完了晚膳,妻子更是早一步回了“憐隱”。

男人不傻,他不相信一天內會發生這麼多的巧合,可又勒令自己不要去多想,回到了“憐隱”後青柳又把他擋在了門外。

孟隱淵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鎮定,憐隻是累了而已,並不是故意不見自己,憐受了那麼重的傷自己實在是不能去打擾她,忍一忍,明天就能見到憐了。

忍一忍,明天就能見到憐了。

他就這樣一天一天重複著告誡自己,安慰自己,不讓被丟棄的恐慌攫住自己的神經。可是,絕對不該是這個樣子!

半個月了!

孟隱淵狠狠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凶惡到要吃人的程度用來掩飾其深處不堪一擊的脆弱。

半個月了,他連憐一麵都見不到。

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急,可是根本就沒有,他是不是就這樣再也見不到憐了?

這個想法一浮現在腦海,男人感到一陣的心跳失速,隨後劇痛來襲,心髒接著麻木,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他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抬頭看著天花板,雙拳緊握,指尖陷進掌心。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孟隱淵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中,置若罔聞。

“篤篤篤”

不久之後又傳來連續的三聲,孟隱淵眨了眨眼,視線從天花板上抽離,卻依舊不想理會門外的敲門聲。不管誰都好,他現在除了憐誰都不想見。

“我可以進來麼?”

敲門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子平靜無起伏的聲音,一樣淡淡的、冷冷的,聽不出任何感情。而這聲音此刻聽在男人耳裏就像是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