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另外一個地方,能夠像賭城一樣,用華麗的賭場和瘋狂的賭徒把自己的名字傳遍全世界。
不過,既然來了,如果不順手去賭一把的話,似乎是有點挺對不起自己的。更何況,對於這座在屬於黑暗的夜晚,依舊燈火輝煌得宛如白晝的城市,自己的潛意識中似乎有著一絲莫名的熟悉。
“也許以前曾經來過這裏吧?”抬頭望著眼前華麗的霓虹燈,火玫瑰忍不住的搖頭失笑。四年了,從自己被現在的義父母從海邊救起已經有四年了。四年來,自己費盡了心思想要恢複以往的記憶,而能夠想起來的,卻永遠隻是模糊的片斷而已。
或許,也該認命放棄了吧?
就像現在自己手中拿的是YDL的護照,上麵登記的是LM人,玫瑰?卡爾維諾小姐,而不是偶然出現在自己模糊記憶中的那個身份神秘的火玫瑰。就像如今的自己是LM一家小小快餐館的平凡女老板兼招待,而不是偶然出現在睡夢裏的那個,在法庭上舌翻蓮花、口若懸河的大律師一樣。
隨手換過幾百圓的籌碼,隨意的在賭場中遊蕩。奇異似的,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從未稍離。
也許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前還是個賭徒呢?握著手中厚厚的一摞籌碼,火玫瑰忍不住俏皮的偷偷吐了吐舌頭。
手腕上,腕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甩甩頭,將一大摞的籌碼重新換成信用卡中的冰冷數字,在腦海中繼續賭下去的誘惑念頭站上風之前,火玫瑰堅定的向門外走去。
該回去了呢,回到YDL去。
回到那個小小的餐館裏,重複四年來似乎永遠一成不變的日子,每天從容的看著無數從世界各地湧來的遊人,盡情的享受YDL燦爛的陽光和熱情。
隻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也許吧?
跑,跑,一定要跑到大街上去。
腦中仿佛隻剩下了這樣一個念頭,隻有跑。
嗬嗬,有多久沒有這樣拚命的用雙腿逃命了呢?每日在健身房中的堅持鍛煉,似乎終於在殘酷的現實世界中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隻是,原以為被人拿著槍大模大樣追殺的蠢事經曆過一次就夠了,沒想到,事隔多年之後,今天卻在這裏,這個自己自信已經一手掌控的地盤上重溫。
也許,自己早就該想到的。自己在M國重整江山的行動,無論是崛起的速度還是真正的實力,都遠遠的超過了那些準備看自己笑話的人的預期,甚至就像一塊不起眼的小石子,已然隱隱的打破了M國幾大超級幫派間曾經互相製約,彼此合作的微妙平衡。
更何況,無論是現在迅速崛起的狼幫“狼主”,還是那個曾經獨自掌控了整個M國HSD勢力的教父,自己兩個身份的腦袋都值錢得緊。
就像這次,如若不是自己行動詭秘,再加上缺乏鍛煉的身手還不算太差,恐怕早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不知道那個垃圾堆裏了。
一個司機、一個貼身的隨從,搭上效忠於狼幫的幫眾兩條性命,加上自己身上中的這一槍,卻也讓對手不得不留下了三具冰冷的屍體。
左轉右拐,緊緊跟住自己的人也隻剩下了兩個。運氣好的話,也許,自己還能堅持到援兵趕來的時候。
也許嗎?
該死,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沒有信心了呢?要寄希望於所謂的運氣了嗎?苦笑了一聲,已經略微顯得有些淩亂的腳步卻絲毫不敢鬆懈。
肋下的傷口止不住的抽痛著,安東尼的腳下忍不住的歪了一下。奮力向前撲倒的同時,才驚訝的發現,一個無辜的路人已經被自己當成了肉墊,壓在了身下,也被迫的卷進了這場追擊當中。
悠閑的走在無人的街巷間,享受著這城市夜裏難得的片刻寧靜,卻猛然被從自己左側傳來的巨大衝撞力掀翻在地,讓溫柔如玫瑰也忍不住的皺眉咒罵,“Shit。”
不過,現在很明顯不是應該浪費時間在罵人上的時候,暗巷裏隱約傳來的整齊腳步聲清晰的顯示,這次,自己恐怕是禍從天降,又惹上麻煩了。
隻是為什麼別人度假都會遇上帥氣浪漫又溫柔多金的新好男人來一場浪漫的豔遇,而自己,就偏偏隻會惹麻煩呢?
看看周圍因為缺少路燈和旅遊者而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街道,火玫瑰忍不住的長歎了一口氣。好吧,她承認。即使是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可深夜中獨自行走在這座異國他鄉的城市裏的確是自己的不對。
暗巷裏漸漸傳來的腳步聲變得謹慎,借著天上朦朧的月光,火玫瑰相信自己決不可能錯認他們手中所持有的武器。對於一個國民可以輕易合法持有槍支的國家,持槍行凶似乎不應該是一個太過於令人驚訝的事情。
唯一麻煩的是,眼看就要親眼目睹槍殺案現場直播的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被他們殺人滅口了呢?
該死的,她不甘心!她還沒有來得及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這樣就死了?
寧靜的暗夜裏,子彈上膛的聲音顯得分外的刺耳和清晰。顯然的,持槍的人對於多餘女人的意外出現沒有表現出任何多於的情緒,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多殺一個有可能將自己容貌提供給警方或者其他人的目擊者,隻不過是多浪費一顆子彈罷了。
不過,對於馬上就要變成失蹤人口中一員的玫瑰?卡爾維諾來說,這樣的結局顯然是她所不能夠接受的。
於是,本應可憐兮兮的癱倒在地,等待著英俊男主角及時趕來英雄救美的可憐弱女子搖身一變,變成了身手卓絕的“霹靂嬌娃”。
不知何時摘到手中的鋼製腕表精準的砸中持槍人的腕骨,靈活的躲開被迫射偏的子彈。仍穿著高跟細跟涼鞋的腳,卻毫不留情的用一個精準的側踹凶狠的踢斷另一個男人持槍的手腕關節。
火玫瑰從未放棄過想要了解自己過去的努力,即使那也許意味著自己要重新背負起過去的一切。
龐大的債務?欲置自己於死命的仇人?或者,是因分贓不均反目成仇的同伴。
她無數次的設想過,種種的可能。
因為,她真的很好奇,自己所擁有的,究竟是怎樣的過去?才能夠培養出,危險來臨時,那近乎野獸般殘酷的戰鬥的本能。
每一個認識玫瑰?卡爾維諾的人都會感受到她的溫柔和細致,以為她就像是一隻溫和無害的小貓咪。可火玫瑰自己卻知道,他們全都被騙了,他們還都沒有足夠的智慧和經驗看透重傷失憶的玫瑰?卡爾維諾小姐。
火玫瑰知道,在自己那副精心偽裝出的溫和麵具下,一顆不屬於平凡、溫柔的玫瑰?卡爾維諾小姐的心,正在不受控製的悄然蘇醒,漸漸的顯露出那早已深深刻入骨髓的精明和狡詐,或許還有冷靜到了極致的冷酷。
而眼前的突發事件,似乎已經成了那過去自己蘇醒的最好契機。
進攻,危險來臨時近乎條件反射的利落動作,夾雜著本能的強大爆發力,似乎已經成功的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纖細白嫩的手掌,聚攏成刀狀,凶狠而專業的劈砍在敵人的脖頸間。用力壓下殺手強壯的身體,弓起的膝蓋狠狠的向上頂,巧妙的重擊他們的小腹間的要穴。經過這雙重保險之後,火玫瑰自信,即使是經過殘酷專業訓練的人,此時也一定會陷入昏迷之中。最多隻是會比普通人蘇醒得快些罷了。
拿出手帕,撿起被踢飛的槍械。雖然有些猶豫,但火玫瑰還是決定去和那個不但把自己當成落地時的肉墊使用,還令自己陷入生命危險之中的臭男人打聲招呼。
至少也要讓他知道,他偉大的救命恩人是誰!免得可憐的自己再惹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眸子呀?深藍,宛如最美的斯裏蘭卡藍寶石。隻是,那原本冷冰冰沒有溫度的雙眸,為什麼在看清自己的臉之後,會寫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隨即,則溢滿了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