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鎮風雲 第一章 黑發的異端(1 / 3)

“嘿!黑發的惡魔,這麼匆忙想要走去哪啊?你這個該被送上火刑架的異端,又打著什麼樣的壞主意了吧?”

一群十二三歲的少年,圍住了一名同樣十二三歲的少年奚落道。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充滿著嘲弄和戲謔,絲毫沒有被自己口中的所說的惡魔和異端所嚇倒,似乎他們自己此刻真的就是一名勇者滿懷正義地審判著從地獄深淵爬出來的惡魔。

被圍住的少年有著一頭柔順黑亮的頭發,有如從東方流傳過來的綢緞一般溫順地垂落在了腦門上,堪堪遮住了他那圓潤的額頭,兩條粗細適中的眉毛如同兩把刀劍斜飛入鬢,很有一種英氣勃發的樣式。在這兩條好看的眉毛之下長著一雙同樣的是黑色的眸子,幽黑的瞳孔就像一潭千年湖水,深不見底。他的鼻子並不像其他少年那樣高挺,不過,也說不上扁塌。在鼻子之下是一張薄厚適中的嘴唇,對於男孩來說,這樣的嘴唇卻是略顯得秀氣了些。

此刻這張嘴唇微微抿了起來,少年那兩道好看的劍眉也輕輕地蹙在了一起。他認得這些人,準確來說,這些人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夥伴”。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認識這些人了。最初的時候,他跟這些少年也是不錯的小夥伴,可是在有一天,當他們的家長發現之後,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他們的家長嚴令他們跟自己接觸,不止如此,不知道是哪位家長為了唬住自己的孩子,就告訴他們他是惡魔的後代,是異端,如果跟他靠得太近,就會招來厄運。從那以後,這些孩子們就將他視為豺狼虎豹一般,再不接近。

不但如此,有些聽慣了勇者故事,“正義心”過剩,而膽子又比較大的孩子更是開始將他作為“為禍世界”的惡魔,開始討伐起來。起初,他們還有些顧忌,生怕他這個異端會真的使出妖術,將他們攝走吃掉。不過,在他接二連三的沉默之後,這些孩子們終於肆無忌憚了起來。今天這種狀況,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黑發少年忽然咧嘴綻出了一個極為燦爛地微笑:“我的名字叫做拂曉,並不是什麼異端,更不是惡魔!如果我是的話,你們認為自己還有可能如此健全地活到現在麼?”

他的語氣很平靜,這句話他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這些孩子找他麻煩的時候,他都會如是說。

“哦!那你為什麼長了一頭這麼惡魔才會有的頭發呢?”那個領頭的少年,嗤笑道。

聽到這樣的問話,拂曉沉默了。就像他每次都會為自己辯白一樣,這個領頭的少年傑裏也每次都會這樣反問他。而每次傑裏這樣反問的時候,他所能做的也隻有沉默。他的發色太特殊了,在整個曼德鎮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不說曼德鎮,就算是整個東部行省,甚至整個洛蘭德帝國都未必能找得出跟他相似的發色來,或許真的隻有傳說中的惡魔才是黑發黑眸的。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追問過將他撫養大的凱特琳嬤嬤,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自己為什麼會長得這麼特別,自己是否真是傑裏他們所說的惡魔的後裔。可是,每當聽到他這麼問的時候,那個發誓要將自己一輩子都獻給光明神並一直恪守著誓言的老修女都會笑著拍拍他的腦袋,說道:“我們拂曉當然不是惡魔的後裔,我們的拂曉啊,是主賜給我們的禮物,所以才會長得這麼特別!當你長大了,你自然就會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了!”

從老修女那得到的答案,顯然是無法讓拂曉覺得滿意的。他其實早已猜到自己極有可能是孤兒的事實,可是懂事的他,自然也不希望這個對自己有著養育之恩的嬤嬤為難,所以這個時候他往往也就不再追問了。

麵對傑裏等人的咄咄逼人,拂曉已經沒有興趣再糾纏下去了。無數的事實證明,繼續糾纏的結果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拂曉收起了笑容,準備分開人群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