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肖容予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他看著她，就像在看著最陌生的人一樣。在那冰冷的，沒有情緒的目光之中，書瑾隻覺得自己置身於深海之中，身體沒有溫度，呼吸被漸漸掠奪。
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吐字清晰，“然後呢？”
每一個字都跟千鈞重的大石一樣壓在胸口。
書瑾看著他，目光不躲不避，抿唇，“這是我的家，我有權利知道這家裏住進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即便是在這城市裏，肖容予的房子多的是。可他選擇了帶著林可詒回到了這裏，無非是讓她難堪罷了。
在你愛上某個人，將心交出去的那一刻開始，那個人就能輕易地擊垮你。
肖容予勾起一邊的唇角，臉上都是漫不經心地表情。他站起來，一步步慢慢逼近。他在書瑾麵前停下腳步，低眉望著她。
肖容予身高有一米九，可這會站在書瑾麵前，也隻比她高一點。
她瘦的緊，胸前的鎖骨格外突兀。
肖容予凝視著她的眸子，“怎麼，你還要求我什麼事都要向你報備？”
那語氣，不屑，冰冷。
書瑾抬眸，看著他的眼，慘然一笑，“看來，是我不自量力了呀。”說完這句，她往後退了一步，又深深看了肖容予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
書瑾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堅持下去。時至今日，一切都沒有改變。對於肖容予而言，她依舊是那個無關輕重的人。
她回到三樓的套間裏，鎖了門，將窗簾都拉了起來。她累極了，身上一點兒氣力都沒有，隻想要不管不顧地睡過去。等睡醒了，或許一切都不存在了，她還是當初年幼無知的她。
石漪這些天總覺著犯困，怎麼都睡不夠。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兩個月沒來例假了。她買了幾根驗孕棒，早晨醒來後，便睡眼惺忪地去驗孕。
坐在馬桶上，看著驗孕棒上的兩道紅線，石漪心跳愈來愈快。
石漪興奮地給肖容予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她想了想，打給了孫競。孫特助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跟機器人一樣。
“我會轉告肖總的。”他如是說。
石漪還想說什麼，孫競已經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之後，石漪心裏總有些不安。其實，跟著肖容予這些日子裏，肖容予總是陰晴不定的。她完全不明白，肖容予心裏麵是什麼想法。
肖容予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樓下，林可詒靠在單人沙發上看著雜誌，栗色的大波浪卷散在胸前。
“忙完了？”看見肖容予，林可詒站起身，“晚上去哪吃？”
肖容予走到她身邊，“住處找好了沒？”
林可詒眉梢輕挑，看向他，眉眼之間都是流轉的風情，“還沒找到合適的住處……怎麼，不方便？”
肖容予沒接話，從一邊的衣架上拿起她的外套，遞給她。“出去吃飯吧。”
林可詒接過來，拿在手裏，也不急著穿上，一雙美目靜靜看著他，“我想，我可能不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