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平丘城,夜深人靜,隻有一輪殘月獨掛夜空。
即便是方才女子驚恐的尖嘯,也沒能擊起老百姓出門窺探一二的好奇心。
恐懼,近些時日有關城裏那專吃人血肉妖魔的消息,好似插上了無形的翅膀,傳遍平丘城內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又仿佛似一把掛在每個人脖子上的鐮刀,就像隨時要收割他們的性命一般。
官府已經明確的發出告示,入夜以後盡量不要外出走動,衙門已經加派了大量的捕快來追查此事。
城守府與衙門不同,城守府更多的是負責一城之城防,負責與地方軍隊協調共同保全一城的主權。而衙門則是負責當地的治安與城內糾紛。
說穿了,一個是對外的軍事機構,一個是對內的政治機構。
龔銘雖是平丘城衙門的捕頭,卻也不能無緣無故擅闖城守府,否則就算是越權了。再者,如果龔銘不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免不了也是要以擅闖軍事重地問罪的。
而城守府本是持有兵權的機構,隱隱還要壓衙門一頭。
知道其中原委後,問天也是點了點頭。龔銘也是頗為頭疼,即便知道那廝就躲在城守府,現在也不好進去搜查。問天亦是將今夜發生的細節一一告知龔銘。龔銘聽完眉心一緊,
轉而近到問天身前,輕聲問道“那廝輕功竟然如此了得?”
問天以為龔銘不信,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龔銘努了下嘴,一副頭疼的模樣。隨即又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一副正經模樣衝著問天,拱手道“在下平丘城衙門總捕頭,龔銘。今晚多有得罪,還望二位好漢莫怪。”
問天臉色淡然的點頭示意並無大礙,而董自清則好奇的沉聲反問道“安國候,龔崇山是閣下的什麼人?”
龔銘似乎不太想說,卻還是禮貌的回應道“我爺爺。”
問天一聽,心裏嘀咕,原來是烈火門的掌門的孫子。難怪年紀輕輕就身懷烈火門的內門絕學。
“不知二位好漢如何稱呼?”龔銘再次禮貌問道。
問天和董自清皆是抱拳回道“北山門董不冬,(北山門王賈明)。”
“懂不懂?王假名?”龔銘心中嘀咕著這兩貨該不會是耍我吧,表麵上還是客氣道“王兄,董兄,今晚那廝被我等這麼一咋呼,估計不會再出來生事。我留兩個兄弟在附近盯著。咱們先行回去,再做安排。”
“也好,我二人就住在城南的興源客棧。龔兄弟若是尋我二人,直接來便是。”問天亦是抱拳說道。
留下兩名捕快盯著城守府後,龔銘便與問天二人辭行,帶著大批人馬離開了,問天二人也是回到了興源客棧。
城守府內,一處幽暗密室之中,不知何時亮起了昏暗的燈光,一名身穿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坐於太師椅上,麵色微怒的看著身前一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下巴很尖,膚色異於常人的白,仿佛沒有血色,最讓人訝異的是他竟然有一雙類似蛇的眼睛。冰冷而陰毒,讓人不敢直視。
“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平丘城,竟然遇到兩個輕功不弱於我的家夥。“蛇眼男子不耐煩的說道。聲音陰柔而妖氣。聽著讓人渾身哆嗦。
“剛剛有三個武功不錯的家夥潛進我城守府,我不想因小失大,就沒有搭理他們。其中一人是龔崇山的寶貝獨孫,想必另外兩人就是今夜你遇到的那兩個了。“中年男子冷漠的說道。
“烈火門那幫慫包有什麼好怕的?本大爺夠給你麵子了,若非是怕暴露身份,老子定要吸幹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蛇眼男子眼神怨毒的說道。
“本官奉勸你一句,最好收斂一點。倘若破壞了娘娘的計劃,你們北鬥七煞可擔待不起。“中年男子始終注視著眼前的蛇眼男子,語氣強硬的說道。
蛇眼男子‘喔’了一聲,撇了一眼中年男子,隨之悠然的抬手捂嘴偷笑道“門主命我前來協助你們,我自然會全力配合。不過……“
蛇眼男子話鋒一轉,瞬間欺到中年男子一步之內,一腳踏出,踩在中年男子座椅扶手之上,俯下身子與其四目相接,繼而接著慢悠悠的厲聲道“不過,老子最狠別人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