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搖頭輕歎,“怎麼說也是件喜慶的事,何必鬧得都不愉快。”
牧歌措愣的看著萱萱,她原以為萱萱知道後會很開心,沒想到,萱萱居然會是這種表情。
為了墨渲的事情,萱萱特意找了時夫人,問了時夫人的打算。時夫人已經聽過牧歌的回稟,知道萱萱動了惻隱,但她的態度還是很堅決,“她年紀不小,雖說是有幾分姿色,可京城裏頭最不缺的就是有姿色的姑娘。我現在所能做的,不過是給她選個好些的歸宿,難道還真順著她的意思,將她送到宮裏頭去不成?”
萱萱低頭,“可大姐姐心氣兒高,家世不好的,恐她不喜歡。”
時夫人沒好氣兒的說,“難道她還想選人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守好她的本分就好,別的自有我和你爹爹過問。你也給我老實些,這些不歸你過問的事情你少給我操心。跟你說,常嬤嬤隨走了,可你那些規矩不許給我拉下,日後若是讓我知道你有些不好的,給我小心皮子。”
時夫人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萱萱說話,說得萱萱也有些膽怯,趕忙回去了。林黛玉知道後,不解的看著萱萱,一副萱萱沒事兒找事兒的樣子。
萱萱咬咬牙,最後隻能搖搖頭,她能做的不多,現在,也隻有看墨渲自己了。還是那句話,聽天由命吧,她是管不了的。
不想,第二日開始,墨渲絕食,不再進任何東西,兩日一過,竟昏死過去。劉姨娘哭得跟什麼似的,跑到時夫人跟前,趴在時夫人腳邊兒,哭喪著喊命苦,求時夫人給她母女一條活路。正巧時老爺下了衙門回來,撞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時老爺皺著眉頭瞪視劉姨娘。
劉姨娘見時老爺來了,收了聲音,可剛才哭得有些狠,一抽一抽止不住。
時夫人長歎口氣,給牧歌使個眼色,讓牧歌將劉姨娘扶起來,自己則轉身對時老爺說,“我就說吧,當爹娘的總有想不到的。咱們家大姑娘心氣兒高,知道這要給她隨便選個人家,心裏不痛快,三日米水未打牙,眼瞅著,人都昏死過去了。”
時老爺緊張了,“人怎麼了?”說著就要過去看。
時夫人起身跟著,邊走邊說,“已經請了大夫看過了,說是虛脫,簡而言之就是餓的。加上那丫頭本來就心思重,一來二去,有些損了身子。可能需要好生調理。老爺放心,人已經醒了,還是不想吃東西,但萱萱已經命人做了些清淡的事物,剛送過去。”
時老爺稍稍放心,又有些不解,“好好的,怎麼就氣得不吃飯?”在時老爺心中,墨渲是個再乖巧不能的好孩子了,那種憋氣的事情壓根兒就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
時夫人看眼時老爺的表情就知道他所想,心中冷笑,麵上也淡淡的,“誰說好好的,大姑娘本就心高氣傲,偏上還看不透自己。整日想著攀高枝,她也不想想,咱們後宅清清白白,沒什麼大混亂,自家人總擔待著她些。可真到了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不是九死一生就是壓根活不下去。你我一番心思,不知是不是要白費了。”
時夫人真就給墨渲瞅好了幾個人家,家世清白,家財中等,不是大富大貴顯赫至極,卻也有些本事,勤勤懇懇。最主要的,嫁到那樣的人家墨渲不用做小,到了就是當家太太,在時夫人看來,自己算是仁慈的,給了墨渲一個不錯的終身。隻可惜,墨渲不識抬舉。
時夫人陪著時老爺到了墨渲的院子,見萱萱正坐在墨渲的窗前,墨渲睜著眼也不說話,滿眼的死寂。萱萱聽見動靜,回頭看是時老爺和時夫人,如釋重負,趕緊起身讓了地方。
時老爺過去坐下,看著墨渲的樣子,心中不落忍,摸了摸墨渲的額頭,“傻丫頭,想什麼就跟爹說就是了,何苦難為自己。好,不就是不想嫁人麼,爹答應你,除非你同意,否則,爹都幫你攔著。”
時夫人眉頭緊鎖,看著時老爺的眼神有些難耐。可床上的墨渲聽了這話,整張臉都開始慢慢發亮,張開嘴,沙啞的聲音露了出來,“爹,你說真的?”
時老爺忙應下,“自然是真的。”
墨渲費力的扯起一絲笑容,“那,謝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