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裏頭一陣響聲過後,小桃紅裹了件衣服,匆匆忙忙出來,見隻萱萱和緩兒兩人,忙讓二人進來坐下,有些責備的對緩兒說,“你怎麼帶姑娘到這裏。這也是姑娘該來的地方?沒得汙了姑娘的腳。”
萱萱不理會,隻是睜大眼睛問小桃紅,為何不在她跟前伺候了,到底時夫人說了些什麼。
小桃紅已然猜到萱萱的話,淡淡一笑,從櫃子裏拿出塊幹淨的布,撲在床上,讓萱萱坐好,道,“姑娘,小桃紅知道您心好,又和小桃紅一起長大。念舊,可是您也要記著,您是小姐,學了做麼多規矩不是白學的。這要是常嬤嬤知道您沒輕沒重的跑到下人屋裏來,回頭定會好一通說。”
萱萱仔細觀察小桃紅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並沒有特別傷心或特別開心,反之對萱萱的照顧一如既往的用心。
小桃紅不等萱萱問出個什麼,就連忙退讓著讓萱萱抓緊回去,說等會兒這裏就有人回來了,再不走被看到就不好了。萱萱無法,隻得走了。
回去路上,萱萱想了下,打發了緩兒先回去,自己則去找牧歌問問情況。看小桃紅到底犯了什麼過錯,不知有沒有彌補的法子。
牧歌聽後,苦笑著搖搖頭,“二小姐,您真應了夫人那句話,這性子還是那麼想一出是一出,跟您說句實話,小桃紅沒受委屈,她是自己犯錯,罰她她心甘情願。”
萱萱更不明白了,“究竟為什麼呀?”
牧歌拉著萱萱坐下,細細解釋,“小桃紅跟著小姐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真有大過錯,夫人怎會不承姑娘的心意?隻是前陣子,小桃紅私下裏說了那麼多不該她說的事情,害的姑娘和林姑娘那樣,您覺得夫人能不發落幾個人?小桃紅算是好的了,夫人也仁慈,念在她多年伺候姑娘盡心盡力,故而隻是小懲,並沒有過多責難。對外還是說了狠狠訓斥,其實不過就是讓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錯,等將來跟姑娘走後,萬不能再因這個拖累姑娘。”
“跟我走?跟我去哪兒?”萱萱大惑。
牧歌笑了,“姑娘糊塗啊,還能有什麼?”
萱萱瞬間明白,小臉兒通紅,牧歌說得是等自己嫁人了,小桃紅會以媳婦兒的身份跟她走。隻是這麼遠的話,難為時夫人這時就預備了。
萱萱不知道,這個年代,女兒的嫁妝隻要稍有能為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從女孩兒一出生就開始準備。林林總總,小到嫁妝盒裏的首飾衣料,大到陪嫁的家具,甚至是跟著帶走的丫鬟奴仆,都要盡早準備方能在成婚時不顯緊促。
“姑娘沒事兒不如多提點下青哥兒,雖然是個哭丫頭,有些笨,但心眼兒實,對姑娘也是一顆真心,姑娘多用用她。小桃紅年前就嫁人了,您該高興才是。”
“年前就嫁人?虎子一家還真是娶了媳婦兒好過年啊。”
“就是,聽說虎子是個疼人的,對小桃紅不錯,姑娘就放心吧。”
“嗬嗬,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對了,牧歌,你昨兒叫我的那種繡法我總擰不過來,你再幫我看看唄。”
“好的。”
另一屋,時夫人聽了王嬤嬤的回話,點點頭,這事兒就算扔下了。
……
天氣漸寒,秋風掃落葉,菊花已凋零,京城的冬日總是來得特別早,隻是今年,再寒冷的氣溫也降不了滿京城高漲的氣氛。大選就是在這麼個時候,開始了。
因為倉促,偏遠地區的姑娘都未召進京,但依舊不能減少京城內車馬流量,布匹首飾胭脂店天天火爆,直到入冬第一日,大選開始時,街上才驟然間沒了往日的繁鬧。
林如海這天回來的早,天未擦黑就到家,實屬難得。林黛玉跑到林宅去和林如海聯絡父女感情,萱萱則跟著時夫人德楦趙謹貓在時夫人正屋隔壁的小暖屋裏,百無聊賴。
暖閣不通透 ,采光不好,時夫人不讓萱萱在這裏動針線,怕毀眼睛。常嬤嬤又被萬家人接走,等開春再送過來,無所事事的萱萱隻得每日跟著德楦打諢。不是拿著德楦的書本考德楦,就是跟著德楦一塊兒練字。
“夫人,夫人,賈家派人送禮來了,還有史家,也跟著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