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歪著腦袋想了想,“可娘為什麼那麼肯定會有這個轉變?”皇城裏頭的事情,這還是皇上的喜好問題,萱萱不覺得皇帝會為了自家臣子一個小小的疑難而去大動作。
時夫人起身,隨意的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擺,“那你就等著瞧,總有個意思出來。就算不是這個,也會是別的,反正,大差不離的跑不了皇城的動作。”
果不出時夫人所言,十日後,京中吹出了一陣風,三年大選因明年科舉暫停,但暫停歸暫停,選秀之事不能不進行,就算皇帝願意以示公允,願意向世人表態自己不是個好色的,可滿京城的藍褂子黃褂子不答應,一堆嗷嗷叫著準備給兒子孫子甚至是自己娶媳婦兒、納小妾等著指婚的皇親貴胄們可等不了再過三年、呃,不對,是再等四年。滿京城甚至說滿天下夠格兒參選的姑娘就那些,萬一大了不能入選,待倒時候一堆人不夠用,自家擠上個瓦瓜裂棗還好說,萬一攤不著,難道就繼續等著打光棍兒?
是以,今年選秀,選的很微妙。本來三年一大選,三年一小選是本朝管理,大選時選的充實後宮之人,小選則入得是後宮宮女。今年本來是小選之年,薛寶釵就是奔的這個來的,沒想到,小選不選,改成大選了。
朝堂怎麼說的,怎麼研究的萱萱肯定不知道,反正忽的一日開始,上門拜訪的人一下少了,到了後來,時家漸漸回歸往日平靜。
“……姑娘記得,這宮中規矩大,不止平日細枝末節,是,舉止上做的好,沒人能挑錯。但若真有人誠信挑刺,也不是不能。就好比前朝有為美人,因一個眼神不對,就被定了褻瀆之罪,終身被囚冷宮。所以,兩位姑娘還請記住,眼睛乃心之窗,這扇窗戶管不好,一樣能出事兒……”常嬤嬤侃侃而談。今日她教了些特別的東西,或者說,是教了些平時不被人注意的事情。
眼神。
用常嬤嬤的話說,眼神很重要,想要守住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守住眼睛。不管以後萱萱和黛玉用得上用不上,多學點兒總不是壞處。
聽了一下午的眼神理論,黛玉頭昏昏的,說濤回屋睡一會兒,晚餐時再見。萱萱點點頭,她也是頭蒙蒙的,學這東西太耗神了,於是準備去時夫人哪兒逗逗趙謹,體會一下美好人生。
隻是,等到了時夫人門外,牧歌悄聲告知劉姨娘正在裏頭哭訴,萱萱拖著沉重的腦袋不想再去別的地方,就往隔壁的小屋裏去,小屋緊挨著住臥,裏頭有地暖,也有熱炕,到了冬日,白天男的都在外,主臥大且曠,少地暖許久才能讓整個屋都暖和起來,是以冬日是,白天時夫人就打算帶著幾個小的在這小屋裏,即暖和又省事兒省錢。
小屋是緊挨著主臥確切的說,就是從主臥隔出來的,因而有些漏音,萱萱躺在小屋的床上,主臥那頭聲音稍稍大些,她聽得是一清二楚。
“夫人,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你說咱大姑娘怎麼就這麼寸,好好的備選機會就這樣沒了,這不是白瞎了大姑娘麼!誰出的這損主意,做什麼非要阻大姑娘的路!”劉姨娘哭的厲害,說得也狠。
隻聽時夫人咳嗽了下,“注意點兒,這是京城,不比邊陲。就算在自己屋裏也給我小心點兒。少說不該說的。皇家的事情也是你隨意評論的?皇上要選就選,要不選就不選,做臣子做臣民的隻能聽從,哪裏還能像你這樣滿口怨言,這要是被有心人聽去,告咱們家一個大不敬都是有可能!”
劉姨娘顯然被時夫人給唬住了,嚇得好囔囔自語幾聲,才敢大聲說話,“我,我這不也是為了大姑娘的事情著急麼。我是大姑娘的生母,也就大姑娘這麼一個女兒,總想著能讓大姑娘能一輩子風風光光,好不容易盼來了機會,這一下子說沒就沒了,我,我怎能不心急。”
時夫人對這話不滿,“我就不是墨渲的嫡母了?墨渲就不叫我一聲娘了?她的事情我難道就會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