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列王遺都的道路筆直而寬闊,不僅如此,每個行駛其上的馬車都不會感覺到任何顛簸,這歸功於魁恩巴姆的能工巧匠,每一塊白色大理石板都凝聚了他們的心血,以至於這條路雖然經過了千百年的車行人踩,可它仍像全新的一樣,每當天氣好時,太陽的照在大理石上,列王大道就像一條銀白色的絲帶,直通古老王國的中心。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魁恩巴姆是一個充滿謊言的地方,那隊員們已經被此地壯美給迷住了,隻見道路兩旁的市鎮呈精密對等橢圓形排列,每一個屋簷,每一個轉角,都能在另外一端找到,客觀上講,魁恩巴姆的城鎮雖然名稱不一樣,但它們卻處在一個整體中,就像完美的白璧,哪怕城市大道從它們中間穿過,可條條拱橋又將斷開處連接起來。
清風迎麵吹過,艾露尼感到十分受用,假如能除去空氣當中的躁動,那就更完美了。晨曦天使愛斯多婭將雙手駐在車窗上,小腦袋使勁往外抻,在她看來,這裏雖然是個汙穢之地,但在揭開謊言前,它仍然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我們已經進入到內環了,神使大人們,從現在開始您將看到魁恩巴姆曆史上的諸位國王雕像。”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說話聲。
“還有這種東西?”婆羅門拉開擋在馬車另一側的窗簾,頓時,火熱的陽光便衝到車廂裏來,她和坐在旁邊的貝兒梅爾一齊眯眼,讓人目眩的強光過後,魁恩巴姆王國內環的景色便呈現在眼前。
那是如湖麵一般的藍色天空,幾隻白鳥在兩片雲之間飛翔,它們之下是各色的旗幟在迎風擺舞,黑色的旗杆下又是大理石建築群,而在這些雪白色的大家夥中間,一座金光閃閃的雕像脫穎而出,它是一個高達五十尺黃銅老人,穿著貼身的長袍,而在濃密的須眉之中,兩顆比人腦袋還大的水晶鑲嵌在它的眼仁裏,在陽光的反射下,有時還閃現著睿智的光芒,這位老人的長袖子裏握著一根華美的權杖。
“那就是國王嘍?”貝兒梅爾對馬夫問道。
“丹默·維爾卡夫國王,偉大的先知。”馬夫的聲音裏帶著濃厚的敬仰:“他是魁恩巴姆第一代開創人,而在他後麵的戰士叫多勒維夫斯基,另一位值得尊敬的的國王,他曾經七次將入侵者趕出我們的國土。”
在垂首權杖老人銅像後麵兩公裏處,佇立著另一尊銅像,隻不過它刻畫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巨漢,這家夥雙手端著一把巨劍,長滿胡須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他大張的嘴在吼著些什麼,馬車行至其下時,人們似乎還會聽到他怒吼的餘音。
這座列王遺都肯定不止兩任國王,婆羅門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好家夥,在金色戰士雕像後麵還有**尊和這個差不多大的人物雕像,它們造型各異,有像學者的,有像年輕貴族的,婆羅門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神態倨傲,滿臉誌得意滿的銅像,於是她敲了敲車廂壁,車夫立即回聲應答。
“有什麼事嗎,神使大人?”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我隻是想,既然是曆史諸王的銅像,你們會把魁恩巴姆最後一個國王放在哪呢?”比起曆代君王,婆羅門更想知道那位與神爭鋒的國王。
“您是指巴穆繆洛?哈,那個家夥不配待在列王大道旁,在我們審判罪犯的地方,有一個最臭最髒的恥辱之柱,那裏才是巴穆繆洛該待的地方。”車夫的笑聲裏帶著濃濃的惡意。
看來即使在虛榮之淵裏也也有真實的地方,至少魁恩巴姆居民對那位末世皇帝充滿了憎恨。貝兒梅爾仰望金光閃閃的眾王雕像,它們是那麼高大,這些人的功績和形象被永久的記錄下來,就連時間也無法使其腐朽,突然之間,貝兒梅爾也有樹立自己雕像的想法,於是她鬼使神差的說道:“假如我們也有機會弄一個雕像的話,你們想要以什麼形式出現?”
“你知道的,我是個學者......”婆羅門馬上把頭從車窗外轉回來:“所以我的雕像要手拿卷軸才行。”
“我的天使光環必須在上麵!”愛斯多婭急不可耐地說。
“生命女神瑪麗安在上,我......”就在想說出願望的時候,愛麗絲突然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停,別說了!”
“為什麼?”一看是愛麗絲,貝兒梅爾就又有些生氣了,她雙臂一叉:“我們隻是討論一下而已,這都不讓嗎?”
然而愛麗絲卻根本不爭論,她指了指前麵趕車人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說有人在監聽著一切,可同伴們似乎並不領情,畢竟討論雕像隻是個玩笑,誰也不會拿它當真,更沒必要太過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