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萬萬沒有料到肖紫鳶母女還是死了!
更沒想到藍樂菱與她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她們相差七八歲,怎麼會接下如此深的友誼呢?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轉過頭去看她,隻見她柳眉緊蹙,眼角淚跡斑斑,臉上層層籠罩著一片傷心憂鬱之色。
這樣軟弱憂傷的她,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讓他心痛。
他伸出手,輕撫她緊蹙的眉尖,想要人為地為她抹去憂傷。
可是眉尖的緊蹙可以撫平,那她心裏的痛呢?
他又該如何去撫平?
他就這樣坐在她身旁,癡癡地坐著凝視著她,忘記了這半夜的春寒露重,也忘記了渾身的疲乏,眼裏隻有她——這個善良霸道又倔強的小女孩。
隻是到後來,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撫在她臉上的手突然滾燙一片,她的呼吸也粗重起來,原本殷紅如櫻桃般的小嘴也慢慢變得幹澀。
她怎麼了?!
生病了麼?!
他不敢確定地急忙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額頭去觸碰她的額頭,竟然滾燙一片!
他驚慌失措地立即站了起來,衝到外麵打開門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
在這寂靜的深夜裏,他的聲音顯得特別淒厲,也特別清楚震撼,當下四下的燈火紛紛亮了起來,一陣陣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
最先到的是一臉驚慌的吳三順和采珍。
“太子爺,怎麼了?”
吳三順衣衫不整地問。
“速去太醫院請胡太醫過來!藍主子發燒了!快去!”
他心煩意亂地吼道。
“是。奴才馬上就去!”吳三順聽了,顧不得多問,轉身就跑,因為太急,還差點被自己的衣衫絆倒。
又另拿了一塊嶄新的帕子沾了茶水輕沾她那幹燥得起了皮的嘴唇。
淩天河焦慮在房中踱來踱去,時不時地跑到藍樂菱身邊查看,又時不時地跑到外麵看太醫有沒有來,任誰也可以看出他是有多麼的心煩意亂。
終於胡太醫來了,淩天河二話不說,拽過他就往房間裏拖。
胡太醫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急忙把脈開藥,動作迅速得很。
吳三順拿了單子就跑去抓藥,而采珍則去命令采琴等人趕緊生爐子準備好,隻待藥一來,就要開始煎製。
一切一切,他們都不需要淩天河吩咐,就自行配合得天衣無縫。
淩天河拉著胡太醫說:“她這生的是什麼病?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唉!藍主子這是風寒入侵,再加上受了刺激,悲傷過度,這才生病了啊!”
胡太醫歎了一口氣說道。
“明天能好嗎?”
淩天河心急地問。
“這要看她願意不願意好了。照理來說,藍主子的身子一向很強硬,這點小病明天應該可以痊愈,可是若是她不願意,那就不太好說了!老臣看她心智似乎受了重創,隻怕沒這麼容易就過去的。”
“是麼?”
淩天河愣愣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拉起她那滾燙的手放在手心裏,不再說話了。
胡太醫輕聲一歎,悄悄地退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藍樂菱都一直沒有醒過來,就那麼昏昏沉沉地躺著,燒一下退一下又燒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好轉的跡象。
淩天河寸步不離地也守在身邊好幾天,飯也沒顧得上認真的吃,人很快就消瘦憔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