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反應機敏,側身閃過此槍,身子壓住槍身,左手緊握槍柄,右手抬槍奮力向湛雲的腳踝掄出一槍,將其甩倒在地,湛雲的槍脫了手。兩人反向側翻,拉開了距離。領軍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片刻沉默之後,四下掌聲雷動,呼聲震天,鋼鐵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時,湛雲的槍脫了手,元直手握雙槍。“我從不勝人不武。”元直把槍拋給湛雲,湛雲接住,兩人重新排開陣勢,準備下一波交鋒。大家注意到,湛雲臉上的怨氣已經消散了,代之的是與強敵交手的興奮,酣戰的喜悅。為了掩飾喜悅,他的嘴角在克製上揚,扭曲地抖動著,眉毛不時挑起,眼神飄離起來。
兩人對峙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關外傳來,漸行漸近。
眾人被奪去了注意力,紛紛向關外望去,隻有元直和湛雲兩人緊繃著神經,緊盯著對方,誰也不知道自己鬆懈時對方會有什麼動作。很快,快馬奔至關內,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匆匆下馬,快步至領軍跟前。
“報!!——稟報誠王,魁王謀反,劫持幼主向北行軍,玄淵王親自領兵,中計被圍,屬下冒死脫身,前來求救,望誠王火速回援,火速回援!!”
領軍聞言,不但不覺緊張,反倒竊笑一聲,嘀咕道:“魁王那家夥,哼哼,果然……”。隨即,又鎖住了眉頭,陷入思考。
“帶他下去療傷,元直,歸列。”領軍道。
元直微微點頭,卸式轉身。
“等等!”,湛雲喝道,“還沒分出勝負呢,這就想逃跑嗎?”
聽到嗬斥,元直駐步,回頭一瞥,不發一言,繼續歸隊。
“既已簽下生死狀,便要鏖戰至死,難不成你是個怕死的懦夫?”湛雲又再挑釁。
“你不敵我,趁早收手,還能撿回一命。”元直邊走邊說,頭也不回。
“什麼?!”湛雲被他的話激怒了,拔槍就要向前,公孫衡拉住了他:“大統領,玄淵王有難,我等身為臣民不可坐視不理,況且玄淵王與我等有故,幼主是王室獨苗且尚年幼,如有閃失,不堪設想。現在不是糾纏私人恩怨的時候,我們該領兵協同救援才是,大統領三思。”
“可是!……”湛雲欲言,卻被公孫衡堅定的眼神所震懾。
“好吧……我明白了。”湛雲繃緊的身體鬆懈下來,眼神也從犀利漸轉柔和。
“喂小子。”領軍衝湛雲,“這樣,我們五五開,我救大的,小的交給你,咋樣?”
湛雲斜眼一瞥,把頭甩向一邊,與公孫衡商議,並不理他。
領軍尷尬地一笑:“那行,就這麼定了。元直,領槍部助他。”元直受命,開始點撥隊伍。
“用不著你多事。”湛雲怒言。
“怕你壞了事還搭上幾條命。”領軍道。
湛雲怒哼了一聲。
“大哥,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還不現身嗎?”領軍突然向天空大呼。
“嘿嘿。”此時,從關牆暗處躍下一人,體型微胖卻身段輕盈,著地輕巧。
“你,你是。。”湛雲認了出來,他正是那位過關商人,“那個聲音是,是你嗎?”他指的是指點他出招的聲音。
商人不說話,隻是衝他微笑著,湛雲發現,褪去商人的外衣後,他的笑容並不奸詐,而更顯慈祥。
商人不作答,轉而向領軍交流:“這次我一人出行,未有隨從,怕是不能即刻領兵,暫時先有勞賢弟了。”說這話時,雖語調謙和,但不難聽出其中有一絲不和之氣。
“無妨無妨,此事交我解決足矣,無需勞駕大哥。”領軍道。
商人微笑著看了看他,準確說,是冷笑,轉身向關外行去。
“哎,先生請等等……”湛雲準備叫住他。
“年輕人,我知道你有許多疑惑,待你得勝歸來,我自當找你一一詳談。”商人微笑著,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轉身離去。
“先生可否留下姓名?”湛雲高聲問道。商人沒有作答,漸漸不見了蹤影。
此時,公孫衡已點撥好隊伍,願意出征的人並不多,隻三百左右,雲沐英留下照顧湛月,梁安和薛奕留守伏龍坡,公孫衡、王岩、李京等人隨從出征,槍部校尉元直領兩百槍兵隨往,共五百餘人,全員配備馬匹,準備進行疾行追擊戰。那位誠王率軍早已向東北進發,前去營救被困的玄淵王,湛雲一行整備好後,率軍向正北方行軍,直搗黃龍,從魁王手中奪回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