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鈺也不再生氣。轉著烏眼珠子湊耳驚奇道:“表哥,我和你說。太太家傳來信說,二舅母生了個帶玉的表弟呢,你道奇不奇?”說完,背起小手,學著林如海皺眉背起手道:“天下竟有這樣的奇事?怪哉!怪哉!哎喲!表哥,你做什麼打我?”
薛虯收回手,一笑:“沒大沒小,竟會作怪,我可不是要替叔叔教訓你。還是你想叔叔親自教訓?”
林鈺揉著腦袋,一縮脖子,咧嘴笑道:“這不是告訴表哥你奇事麼!”
薛虯橫了他一眼,起身道:“我要到叔叔那去,你可是一起?”
林鈺忙搖頭,“我剛出了來,這會才不要過去。”咚咚跑出門外,揚聲道:“我去太太那玩會,表哥可不許告訴老爺。”
薛虯一笑,自個去到書房,小心打了點簾子,見林如海正在專心畫畫,便放了簾子到外屋椅上坐下等著。
林如海頓筆朝門簾一笑,遂低頭繼續作畫。好一會子,林如海才淨了手,讓下人喚了薛虯進來,
上下打量一回,方點頭笑道:“不錯,就該這不驕不躁的性子。過幾日便是你童試之日,可還有哪些不明白,隻管問了我。”
“整好有些不明白的,這才來求了叔叔。再一個,便是侄兒這次也不過試場,家中父母那邊,還請叔叔先瞞著。”薛虯畢恭畢敬作揖說道。
林如海點頭,他是知道這侄兒的學識的,那童試定能過得。這會子這般說,估摸著是想給家中一驚喜。也不戳破,笑著一一提點薛謙如何破題,應題。
二月初十,陽光明媚。薛虯接了下人手中的籃子,排隊入了考場。連著五場,薛虯踉踉蹌蹌的出了考場,下人們忙將他抬到馬車上。
這麼些年,薛虯時常來到林府。且他長得好嘴又甜,故賈敏對薛虯也很是喜愛。早已在家中備了熱水,另找了大夫候著。
“這位爺沒多大事,隻需睡上一覺便好。”賈敏聞得大夫所言才放下心來,笑容滿麵的送走了大夫。
這日,林如海摸著小胡子叫了薛虯到書房,道:“你此次得了縣試第一。”見薛虯麵上露出喜色,沉聲道:“切莫高興的太早,要知這才是縣試。之後還有四月的府試和六月的院試,等這些都過了也不過得一秀才功名。”
薛虯聞言忙收回喜意,正色道:“叔叔放心,侄兒定當逾加努力。”
林如海滿意的點頭,揮手讓他退下,這才露出笑來:“此子日後前程定當不差,隻可惜我沒個姐兒。”
四月的府試,六月的院試,,薛虯一路順暢過了下來。等得了院試過關且得了第一的消息後,薛虯很是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身在金陵的雪寧每日裏做了薛虯愛吃的菜,且時常打發人去到門口看是否有揚州那邊的馬車行來。
“你也無需忙活了,林表弟不是早傳信來說虯兒要到七月才回來。”言罷,薛謙手中握著的書突然一敲書桌,讓本描著紅這會卻支起耳朵偷聽的薛蟠嚇了好大一跳。
薛蟠忙低頭去,隻那軲轆亂轉的眼珠子卻顯示出他不是個安分的。果然,沒描上幾個大字,又跟生了跳蚤似得左右挪著身子。
倒是一旁同在描紅的寶釵,瞧見後抿嘴搖頭,正要說時,已升為嬤嬤的彩露滿臉歡喜的進了門,揚聲道:“老爺太太,大喜啊!大喜……呼……”喘了口氣,笑道:“揚州林老爺打發人來報,說是咱們大爺過了院試,這會子可是秀才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