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見賢到底是怎麼死的?”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下午,玉離光坐在和煦的陽光下,卻問著這麼血腥的問題。
不過當經曆過血腥和黑暗之後,反而會對此毫無懼色。
冷卓然附過頭來,親了親離光的臉頰,說:“來,吃下這口,我就告訴你。”他將一勺魚片粥送到離光的嘴巴。離光聽話地張嘴吞下。
兩人假鳳虛凰的關係公開後,離光現在王家的別墅養傷,也避開冷家的一切紛擾,而冷卓然自然成了這裏的常客。
離光的手經過兩個星期休養,幾乎快好了,吃飯這種事還是由冷卓然服侍,不過顯然,當事人對此心甘情願。
離光她躺在一張搖椅上,身上蓋了薄毯,還有人喂飯,愜意得無以複加。冷卓然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看看差不多已吃完,便放下碗,掏出毛巾來替離光擦嘴。
“冷見賢被紐約黑幫的一個小頭目看上後,就被劫持了過去。一段日子以後,他卻真喜歡上了那個小頭目。”
“什麼?!”離光幾乎跳起來,“他,他是同性戀?”
“誰知道呢!”
“兩廂情願也好啊,怎麼會被殺?”
“後來又有一個更大背景的人看上了冷見賢。”
離光覺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終於承認,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冷見賢在“情感糾葛”上,真當自有一段光輝史,盡管結局令人歎息。
“後來呢?後來呢?”離光難得如此八卦。
冷卓然無奈道:“那個背景大的為了得到冷見賢,先後殺掉了舞女莫言,也殺掉了那個小頭目。後來王創飛的手下從中介入,把冷見賢救了出來。”
“是那個鳳凰嗎?”“對。不過沒想到,在臨上飛機前,還是出了事。”
“哎,那個殺掉冷見賢的人到底怎麼想的?他不是想要得到他嗎?”
“嗬,人心是很複雜的。就像李玉湖,就像冷祺正,過於自私就會在心裏長出一朵毒花來。”
離光歎了一口氣。
冷卓然握住離光的手:“小光,你真決定去法國留學嗎?”
離光點頭:“是,都委托任先生幫我辦好了。傷好差不多就可以走。”
“哼!他肯定很開心吧,現在全天下都已知道你不是冷家的媳婦,他便有了機會。”冷卓然恨恨地說。
“任先生是明白人,我與你之間,他最清楚。卓然,我會等你的。”離光反握住冷卓然的手,以示忠心。
自從兩人戀愛以來,一直都在憂慮合約之後的事。而如今,明明白白努力到事情全無轉機的時候,心情反而變得坦蕩蕩清爽遼闊,就如同暴雨過後的雨過天青。這是一種建立在相愛和信任之上的胸襟。
“如果冷祺正讓我娶妻,你也安心在法國?”冷卓然賭氣。
“嗬,是啊,除非你終於愛上了你的妻子,就像冷祺正一樣。那麼我這個情人就該下台了。不過,我不會想不開自殺的。我也去找個男人……”
“你敢!”冷卓然瞪眼。
“我自然敢。既然有等你的勇氣,自然也要做好等不到你的準備。”
“小光,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呢!在感情上,有的人一個月過完一輩子,就像冷祺正;有的人等一輩子,生活才剛剛開始,就像王創飛……”
窗外一隻鳥撲棱棱飛過,轉眼衝上天去了。
冷卓然俯下頭來,溫柔地吻住離光,堅定彼此的心意。
誰知道呢,離光在被吻得恍恍惚惚中想:或許一年後,也或許十年後,在法國的某條飄著雨後梔子花香的大街上,會在一個轉身間看見冷卓然風塵仆仆卻一身輕鬆地站在自己眼前。那時候,他或許不再是聲名顯赫的冷家二少爺,而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律師……冷卓然是法律係畢業的吧?但管他呢!
此刻卻請熱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