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晴收劍入鞘,朝尹山喬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替我師弟掠陣護持,不知前輩上山何事?實不相瞞,家師已閉關大半月,若是前輩想見家師,恐怕還得再等幾日了。”說罷抓過一旁水四,道:“師弟,這位是尹家長老,名諱山喬,快過來見禮。”水四麵色一正,向尹山喬行了一禮,眼神卻偷偷往丁晴右臂瞄了眼。尹山喬微笑相扶,打量麵前這個青年,瀟灑不羈,眉眼間很有幾分水家家主年輕時的影子,感歎道:“時間過得這般快,雛鳳清於老鳳聲,世侄如此風姿武功,令尊若知道必然歡喜欣慰。”言罷緩緩說明來意,再三致歉不能親上峨眉山等待韓掌門出關。
丁晴聽罷,道:“既是緊急,事急從權,稍後我回稟恩師,師弟你這就跟尹前輩一道去罷。”水四遲疑了一下,道:“師姐你右臂傷口過深,若不妥善處理,影響日後武功發揮。”丁晴嗔他道:“婆婆媽媽的,天下好大夫就你一個麼!”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可磨噌推脫。尹山喬卻對丁晴道:“既然韓掌門正在閉關,可否請丁姑娘和水四公子一起走一趟,也好代表韓掌門見見我家家主,家主不甚感激,必是想向丁姑娘當麵轉達對峨眉派的謝意的。”水四麵上閃過一絲喜色,丁晴稍一扭捏,叫過身後幾個師弟師妹,交代了幾聲,便命他們上山傳遞消息,又囑咐讓二師姐暫管門派中事務,自己速去速回,回來後再細稟師尊。當下兩人也不及收拾,水四簡單替丁晴處理了一下傷處,二人便要隨尹山喬去曬甲城。尹維德、尹維軒則留下來隨幾位峨嵋弟子上山,等候峨眉派韓掌門出關後當麵致謝。
眼見其餘人都離開,水四也替丁晴處理完傷口,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笑眯眯的。他平時和丁晴獨處的時候並不多,峨眉山上男弟子是少數,平時多半在一起練功習武,丁晴又是大師姐,幫助師父處理事務和修煉武功已經耗去大多數時間,和他見麵又要避開閑雜人等,以免影響大師姐形象,兩人相處時間真是少之又少。想到接下去幾日礙眼的師兄弟姐妹們一個都不在,水四頓時喜不自禁,那月牙般彎彎笑眼看在丁晴眼裏,她也不由抿嘴一笑,仿佛方才的疲累傷痛都已經消失,如同暖陽入懷,心裏融融。
一旁尹山喬卻負手皺眉沉思,忽道:“稍待一刻,不知二位可識得此物?”見丁晴和水四圍過來,他伸出手,平平展開手掌,卻見他手心中躺著一個紅繩結玉的短製劍穗,深青色的玉石上陰文鐫刻著“珺”字,紅繩顯出幾分陳舊,似是有年頭了。他緩緩道:“這是剛才那人出清音閣的瞬間從他身上掉落的,你們可知道此人身份?”略略一停,又道:“方才人多,恐怕貿然拿出不妥,丁姑娘追隨韓掌門日久,或許知道。”
丁晴看著那個紅繩結玉的劍穗,瞳孔不由一縮,這種劍穗確實是峨眉派上一代弟子所用製劍的劍穗,但並不曾見師父用過。若真是她師父韓珺則的,那時間必也逾二十年,因為韓珺則接替掌門之位已有二十年,自那以後,她隨身攜帶的就是曆代掌門所用的佩劍。可是,這樣一件舊物,它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魔教長老的手裏?丁晴心裏迷惘,當下搖搖頭,道:“半月前,師父剛入關,就有日常負責灑掃的師妹發現一張拜帖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我峨眉派清音閣的佛祖像前,署名是“俞白樓”,指明要在之後的某一天上山拜見師父。我派人去打聽,方知這俞白樓是近年魔教中才興起的重要人物,自然不能答應。那俞白樓前後來了幾次,都被阻攔在這清音閣,未能進峨眉山,漸漸就不客氣了,昨日傍晚他在清音閣裏突然脾氣大發,接連傷了幾位師妹,我得到通知趕去,用語言擠兌住他,若是他能在清音閣這裏單打獨鬥勝過我們幾個年輕人,我們就放他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