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都在慈祥溫和的朝我微笑，其中一位我驚訝的差點呼喊出聲，因為就在不遠的剛才我還在為他紀念和悲傷，他就是老族長。而另一位也頗為熟悉，她就是那個曾經救過我的蠱王婆婆…
為什麼我最近受傷幾乎都會遇見她，而且她總是那麼慈祥的衝我微笑，一點也不難過…我呆呆的想著。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朝他們飄了過去，而老族長站起來查看我的傷勢，“阿瀟，你不要亂動，你的肋骨斷了…”
我看著老族長聽著他的聲音，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想問，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裏是哪裏？為什麼老族長會和婆婆在一起呢？我的疑問仿佛能讓我感覺暫時麻痹傷口的疼痛…
婆婆依舊保持她的作風笑而不語。
而老族長好像在默默地為我療傷接骨，他的手法很講究因為我並不感到十分疼痛。
“阿瀟，你現在是在水下麵…”婆婆終於開口了。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深…
“這裏在水底，大概有三百米深。”婆婆竟然在回答我的問題！
三百米？我的天！我是怎麼潛到這裏的？
婆婆終於站了起來，“你並需要潛水，而是靠你的潛力！”
二十四、脫胎換骨話說我被無形的力量吸入水底後不久，河邊水上四方曠地上壓在我身上的蓋羅也被這種力量掀翻在地，當時頭頂的吊燈忽然奇怪的熄滅了，驟然襲來的黑暗讓檀兒阿博和南蠻王感到十分奇怪，蓋羅更是摸不著頭腦，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我莫名其妙的失蹤令蓋羅有些害怕起來…
“阿爹，你那邊沒事吧？”蓋羅伸手看了看，根本不見五指。
“我…我很好，白鶯和阿博還都在我手裏！”南蠻王粗獷的聲音從黑暗中空曠的傳來…
“阿爹，那個魂淡不見了！”蓋羅失落的嚷道。
“…什麼？…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知道，您那邊當心那魂淡偷襲！”說著，蓋羅朝南蠻王那裏摸著黑走去。
其實，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已經身在水底了。
然而在水底那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裏，我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是在水裏，甚至看不到任何水珠。
我仿佛失去了重力，飄在這個水底世界，但又絲毫沒有感覺到水的壓力和憋氣的感覺，好奇怪！
我嚐試著呼吸了一下，卻忽然發現好像我的呼吸並不由我自己控製，因為沒有感覺任何空氣進入我的肺中，但我又並不感覺缺氧…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既驚奇又有些恐慌，“婆婆我怎麼呼吸不了？”
“嗬嗬嗬嗬…因為我已經封住了你所有的感官的知覺，甚至你的身體現在都不會聽你的任意行動。”
婆婆的話讓我更加費解，我知道我的身體剛才已經被蓋羅打得快殘廢掉了，可是想不明白婆婆到底要做什麼？
“死馬當活馬醫唄。”老族長終於開口說話，“咳咳咳…我已經把你的斷骨接好了，蠱王，您開始吧…”
我看到老族長有些疲憊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婆婆點了點頭，接著默念著咒語，“哆噈哆噈哆哆噈噈，吟啯吟啯吟吟啯啯…”
起初我還為婆婆的咒語感到有趣，看著她雙手合十低著頭默默地念。然後過了三秒，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瞬間好像回到了真實的空間一樣，全身心全身的細胞全身的知覺全都複蘇了過來，就像一個死人突然活了一般，整個身體又重新屬於了我自己，可是…
我驟然間感到了無窮大的壓力，滲透至體內：頭部、胸腔、腹部、四肢乃至心髒，我瞬間喘不過起來，鼻子和嘴裏麵不停地被強大的水流灌入，眼睛睜不開，耳朵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水底三百米下的壓力瞬間從零增至無窮大，我想這種感覺沒有人能承受得了，也沒有人曾經嚐試過把。
我忍受著這種洪水般洶湧的衝擊和洗禮，逐漸對身體上其他的痛苦都忘卻了，也漸漸感受不到，因為跟這種殘酷的磨礪比起來簡直一文不值…
我努力關閉所有的知覺，把心靜下來，讓全身心融入這無窮的深水之中，幻想自己就是水滴，一定可以和與大水融會貫通，，，水的性情及其柔順，她一定可以包容我的所有，接受我的一切！
我漸漸忘記了痛楚，忘記了外麵所有的事情，忘記了自己！這個時刻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除了水。身體內的靈魂再也不跟任何說的清說不清的事情鬥爭，因為累了倦了所以終於可以借此機會安心的休息，每一處肌膚欣然的接受大水的洗滌和衝刷…
不知過了多久，我憑借著自己的毅力努力睜開了雙眼！我忽然看見婆婆仍站在我的眼前默默地念著咒語，我仿佛可以清晰地聽見她的一吸一吐…
老族長安詳的坐在木椅上，欣慰的看著我，我看見他衝我滿意的微笑…
半個時辰過去了，我竟然感覺不到周身強大水流的存在，仿佛周圍都是薄薄的空氣，而我與水已經渾然天成，我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如同煥然新生，而我的每一寸肌膚仿佛都是水製成的純淨透明，我能感受到體內細胞靈動活潑的跳躍著，血液柔順自由的流淌著，而我的一切都好像是與水進行了基因重組…
二十五、命運（一）
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水中的世界，也意識到了一個全新的自我。
我看著自己所有傷痛全部複原的身體，心裏麵歡喜異常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婆婆…
我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婆婆說：“謝謝您啦，婆婆。我一定不會辜負期望的！”可是婆婆的期望究竟是什麼呢？
婆婆的咒語已經停了下來，她那鋪滿皺紋的臉平靜的望著我，“阿瀟，我對你的期望就是不負你的生命，讓他發揮價值！”
我似乎聽懂了，於是愉悅的點點頭。族長從椅子上站起來從懷中掏出一串黑色的東西放在手裏，然後背著手走到我身邊。
“阿瀟，有件東西想托你帶給我孫子阿博！”老人語重心長的說著。
“好呀，沒問題！”我欣然答道。老人緩緩地把手抬到胸前，手背朝上示意讓我伸手來接。
我伸出右手敞開手掌，我很小心的看著老人的手背，然後忽然有個東西掉落在了我的手心裏…
那是一串漆黑色的龍頭墜飾項鏈，竟然和我的那個如出一轍！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串項鏈，本想開口說我也有一條與您這條一摸一樣的鏈子，可是老人卻先開口說：“這條項鏈是我們白苗族族長的象征曆代相傳。你要小心保管！”
然後我訝異了，再也沒說什麼…心裏麵隻徒留下各種奇怪的問號…
老人看著我的臉色以為我或許是有些不解，然後他又笑著說起來：“哈哈，說白了我就是要把族長傳位給我的小孫子！”老人看上去很高興。
我停止住思考，抬起頭尊敬的對老人說“哦，我明白。”
老族長微笑的望著我。我看了看婆婆，她依舊平靜的看著我，“去吧阿瀟，你還有自己的事情，不是嗎？”
“恩……”我想起了自己來這的原因，然後衝婆婆點點頭。我向族長承諾了句：“您放心吧。”然後有些不舍得與婆婆和老族長告別轉身離開…
我感覺自己在水下任由自己的想法以飛一般的速度直衝向上，仿佛周圍的水就是我的夥伴，他們像水手一樣聽命我的指揮，又仿佛我自己就是一個氣球不幸落入水底，然後以很大的浮力又重新以很大的加速度在上升！
我看到周圍的魚兒仿佛像看電影一般都停下來在看我，而我還沒來得及朝他們揮手就已經飛過去了。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衝出水麵去找該找的人了…
這種感覺實在無以言表，我壓抑著內心瘋狂的激動與喜悅，終於把腦袋挺出了水麵。
在接近水麵出其實我就已經感到，曠地頂上的吊燈已經又重新亮起。所以我小心的低著頭，探望著四方曠地上的情況。
我看見檀兒和小阿博背對背靠坐在一起，像是被綁住了。而蓋羅和南蠻王依舊還在，他們手裏舉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火把站在一旁好似商量著什麼…
我慢慢從水中向她們那個方向小聲的走過去，我發現我可以在水裏自如行走。大概與她們保持了一段距離，以至於黃暈的燈光不會照到我，然後停下來待在水中。
我與檀兒大概相距五六米的樣子。我能看到阿博好像哭鬧著，而檀兒低著頭一副擔心絕望的樣子…我頓時覺得好像水流進了心裏。
水麵上傳來了兩個魂淡的對話：“阿爹，你放心吧八成那個魂淡已經被水淹死了。”
我忽然聽到了檀兒的撕喊聲：“不會的！”
“白鶯，你就死了心吧，那個魂淡這麼久肯定是死了！”南蠻王在一邊假裝好心的說…
檀兒隻是不斷著搖著頭，拒絕著這一切。“阿爹我們該想想辦法怎麼從這走出去…”蓋羅不屑的扯開話題。
“我想這水裏或許有出路…”南蠻王低下頭尋思著望向我這邊的水麵…
我下意識下沉了一些。其實這一點我就早已經注意到了，這片水域很深很廣，我剛上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這水中的水流一直在移動，我想順著水流往下遊一定有出口！
這時，我忽然聽到小阿博哭鬧的聲音：“我要撒尿！我要撒尿！”然後看見蓋羅無奈的解開阿博綁手的繩子，然後拎起他向我這方向走來…
蓋羅重重的往下一扔，“撒把！就知道尿…”
小阿博氣憤的爬起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竟然衝向蓋羅不停地廝打著他的腿…
而蓋羅隻是感覺可笑的任他拳打腳踢並不還手，倒顯得有些開心。
“你到底尿不尿，不尿我把你綁起來了！”蓋羅忽然衝小孩喊。
阿博停了下來似乎有些打累了，然後跑到河邊解開褲子，蓋羅自討沒趣的走開了。
我趁機趕緊露出頭，向阿博打了個招呼示意他不要出聲，結果阿博的舉動竟然讓我大為吃驚…
阿博起初一愣，然後似乎感到很恐怖呆呆的望著我盯了三秒鍾，忽然大聲喊道：“鬼啊！”
蓋羅、南蠻王、檀兒都被他嚇了一跳，我也一樣！趕緊低下頭藏進水裏。
我心裏慌亂的很，這破孩子淨壞我好事…而此刻蓋羅已經快步趕至河邊，舉著火把衝我望了又望，“你是誰啊在那裝神弄鬼！有膽量你出來！”他緊張的喊個不停…
我明知已經暴露，再呆下去不是辦法，於是露出頭舉起雙手從水裏慢慢的走向岸邊，慢慢的離開自己的保護區…
我控製著自己盡量表現鎮靜的上了岸，心裏琢磨著該如何應對。我奇怪的看見阿博竟然害怕的跑回了檀兒的身邊，這孩子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死了？
更奇怪的是蓋羅：他恐慌又帶有疑問的看著我我，“你是誰啊？…從哪來的？…”我忽然感覺這一幕很好笑的望向檀兒，可是我從她的眼睛裏麵看到的竟是一種陌生的眼神…
我衝檀兒輕聲喊道：“檀兒，是我呀！”
檀兒好像吃驚的顫了一下然後隻是陌生的打量著我，並沒有回應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緩緩轉過頭望向水麵上自己的倒影：那個影子的臉竟然不是我的…
二十六、命運（二）
我到底是誰呢？我反複的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如果我已經不是我自己，我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是為什麼我還保留著原來的全部記憶…
“你到底是誰？”站在我麵的人高馬大的蓋羅又向我問道我自己也想知道的問題。如果我告訴他我是阿瀟，勢必會引來一場鬥毆，可是他會信麼？
“我…”蓋羅疑惑的看著我，手裏的火把明晃晃的照耀在我的臉上，“我是…”我還是沒想出答案。
這時，站在遠處的南蠻王咧開了他的大嘴，怒目瞪著我道：“不管你是誰，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加入我們，要麼去死！”
我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感覺很好奇的問：“如果加入你們，我要做什麼？”
蓋羅不懷好意的斜眼看著我：“首先得證明你的可靠！”
“那要怎麼證明？”我真的有些迷糊。
“先把那個小兔崽子殺了！”蓋羅側頭衝著小阿博比劃了一下。我看見小阿博睜大的水汪汪的雙眼…
檀兒用手摟緊阿博，“蓋羅，你不能這麼做！”
蓋羅吼道：“除非你答應嫁給我！”
檀兒淡淡的抿著嘴：“我已經嫁給你了呀…”
“那不算，你不是甘願的！而且那個魂淡還攪黃了我們的婚禮…”
蓋羅好像還沒有發泄夠，“我還要和你正式的成一次親，誰也不能阻撓我們！我要明媒正娶的讓你嫁給我，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檀兒微微的低下頭，“蓋羅，那不可能…”
“可是那魂淡小子已經死了！”蓋羅看上去似乎有點瘋狂。
“我無意打擾你們，可是我想或許那個魂淡小子沒有死呢？”我呆呆的看著蓋羅，然後趁他不注意朝檀兒使了個以前我們經常互相看對方的眼色。但是我知道她並沒有注意到。
蓋羅憤怒的瞪著我，“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在附近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屍體呀。”我見蓋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補充道，“我不是有意冒犯您，我隻是說明一下看到的情況，也許您說的那個人已經沉入水底了也說不定…”
我忽然發現就連我說話的方式也變了，變得令我自己都很陌生。
蓋羅沉默了一會，然後忽然把火把遞給我，“去把那孩子點了，證明你的忠心！”
我猶豫的接過火把，“我想他隻是一個孩子…”
“他是族長的孫子，必須死！否則我就讓你死。”蓋羅挺直高高的身子衝我怒吼著。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他的對手，或許我接近阿博和檀兒後能想出別的辦法。
我慢慢走向檀兒，檀兒衝我搖著頭，用身體保護著阿博。站在她們身後的南蠻王怒目直視我，然後見我似乎無些異常便慢慢朝旁邊挪了兩步讓出些位置，或許他也擔心火焰牽連至自己。
我來到檀兒的身邊，背對著蓋羅和南蠻王，我蹲下來看著檀兒驚恐的雙眼，用唇語輕輕地說，“別擔心，我是阿瀟呀！”
檀兒忽然愣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的嘴唇，於是我又衝她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檀兒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接著她用手無聲的撫摩起我的臉。我衝她使了個眼色，因為我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應該是蓋羅的！
直到我聽到蓋羅站在我身後。
我猛地站起身，轉過身來把火把先發製人的按在蓋羅的身上，我看到蓋羅當時瞪大了雙眼，然後猛地推開我的右手胳膊。可能是近些天蓋羅在山洞裏一直沒有換過，已經有些發黴發幹的緣故，所以火在他身上很快著了起來，直至蔓延至全身。
南蠻王急的大呼小叫，圍在蓋羅身邊團團轉，可是沒有絲毫的辦法。蓋羅被燒得嚎啕大叫，因為我看見他的頭頂也冒起了火焰，他的頭發上一定出了不少油把。
我和檀兒些微有些不忍心的望著好像在烈火中表演雜技一般的蓋羅，全場隻有小阿博最高興的拍手叫好，他歡呼雀躍的簡直蹦了起來。
可是好戲沒演多久，蓋羅聰敏的衝到河水邊縱身一躍紮進水裏。水麵上頓時“咕嘟咕嘟…”冒起了許多水泡，過了一陣子水麵上變得異常平靜。
蓋羅呢？我想帶著問號的人不止有我，至少還有南蠻王。因為他趴在水邊哭著喊著叫著：“蓋羅！蓋羅…”嘴咧的異常難看，仿佛一艘倒翻在水裏的小船。
南蠻王右手舉著火把，左手不停地在水裏撈來撈去，可是除了飛濺的水花，沒有其他東西撈上來…
蓋羅恐怕是被水下變化紛雜的暗流衝走了，這一點我在水下時已經有所感觸。這水底下的暗流錯綜複雜，還有些天然形成的漩渦，如果運氣好或許不至卷入，但是具體衝到什麼地方去誰也說不好了。
南蠻王大叫著：“魂淡！你這魂淡！”轉身朝我走來，“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麼…”他的眼睛裏麵似能燒出火焰來，比手裏舉著的朝我不停揮舞的火把看上去要憤怒許多。
我閃到一邊去，盡量遠離開檀兒和阿博，沒想到南蠻王緊追著我，雙手用力把火把劈頭蓋腦般的砸向我的腦袋，眼看憤怒的火蛇就要咬在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的抬手一擋，沒想到這一擋會有這般奇妙的效果。
火蛇碰到我的胳膊如同見到了克星懼怕般的四處逃竄，飛濺的火星反倒彈回了南蠻王的臉上，他的濃密的胡子和長發顯然是栽培火蛇的絕妙處所。
南蠻王嚇得趕忙朝自己的臉上揮手亂拍一氣，沒想到這火蛇反倒借著手揮出的忽忽風勢一發不可收拾。南蠻王更急了，越揮越用力，可是火也越燒越旺，因為他忘了火借風威…
我也有看不下去的時候，於是救了他。其實我隻是用手一抹他的臉，火蛇就奇怪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蠻王還哭爹喊娘卻沒發現臉上的火焰早已逃走不見。我回到檀兒身邊，她驚訝的看著我的臉，我看到阿博探著腦袋望向我又同情的望向南蠻王。
這孩子，我本來還真想好好教訓他一頓，嗔怪他的瞎嚷導致我的尷尬暴露，起碼要讓他吃我兩掌。可如今想到自己的臉，哎…也難怪阿博當時那麼吃驚和害怕…
“阿博！我是你阿瀟哥，記不記得？”阿博摸著腦袋歪著頭表情比我都尷尬。
“把手伸出來，阿博！”他有些害怕的看著我，我又鄭重其事的說了一遍，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就像老族長的口吻。
阿博聽話的伸出小手，臉上還是很難掩飾奇怪的表情。我掏出就在幾小時前老族長托付給我的東西，輕輕地放到阿博的手心裏，“這是你爺爺托我給你的，這串項鏈是族長的象征。”說著我看到南蠻王忽然站了起來，我瞪了他一眼，南蠻王卻略低下頭沒說什麼。
我幫阿博把精美的龍頭項鏈戴在脖子上時，我發現南蠻王竟然在阿博身旁俯首跪了下來，檀兒則恭敬的向阿博低下頭。阿博眨巴著眼睛看著項鏈，“這是我爺爺的，你見到他啦？他還活著！”
我笑起來，“當然啦，老族長很好現在正和一位婆婆聊天呢！”
“哦，那他什麼時候回來？”阿博嚴肅的望著我。
“你爺爺說了，等你當上族長並做的很好的時候他就會回來看你！”
阿博有些遲疑，“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很快的，放心吧！”我坦率的說著。
“真的？”阿博有些將信將疑，然後忽然伸出小拇指，“來！拉鉤！不許騙人。”
孩子就是孩子，我遲疑了一下連忙伸出小拇指，“不騙你，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孩童時代傳唱無數次的歌謠回蕩在山洞裏湖水邊四方坪地的紅土地上…喚醒我小時候泛黃發舊的記憶…
檀兒的臉上閃動著晶瑩剔透的東西，她衝我笑了，那是孩子般開心的笑聲。
我走到檀兒身邊，“你小時候一定也玩過拉鉤吧？”我有意無意的問著。
“恩…玩過。”檀兒忽然平靜的說。
我調皮的衝她伸出手指，“要不咱倆也玩次把？”
檀兒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我能看出其中有些生分的含義，我知道我的臉暫時無法令她接受。這也難怪，因為連我自己也無法接受。
我慌忙收回停在了空中的小拇指，因為它在那顯的莫名尷尬。
“不好意思，我隻是…”檀兒慌忙解釋道。
“哦，沒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慌忙轉過頭，“我想…咱們該出去了…”
序章蕭山自古以來就是一座具有靈氣的仙山，相傳在遠古時期山頂上曾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