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西橋的心情陰鬱感傷,自然是越來越掛念檀兒。
一天夜裏,西橋忽然覺的心裏空寂寥落,思念有如黑夜無邊無際,西橋隻得從內衣兜掏出那串項鏈,深深的吻了一下那塊黑龍掛墜,黑翟玉石隱隱的發著微光。西橋心頭一酸:檀兒,你為什麼不把我帶上——西橋輾轉難眠,忽然覺得肺裏麵有股悲酸的情緒鬱結,猶如一團荊棘紮在肺裏那般刺痛難受。西橋趕忙用右手捂住胸口爬了起來,剛一站起便感覺稍微緩解一些。
西橋便趕忙走出了柴房,深夜院子裏麵一片漆黑,就連月光今夜也覺罕見難得,西橋一手捂住胸口,也不知道該去哪便朝後院走去。
馬棚外,那隻白色的看馬白獒趴在地上,忽的抬起頭呆呆的望著他,西橋心道:想必是這些日子養馬的關係這狗東西和我混熟了,竟然見我也不叫喚了!
西橋見他一副懶相瞥了一眼,便輕手輕腳的從裏麵牽出一匹神駿白馬,小心的牽進正院。西橋忽然覺得心中忐忑不安:這是個好機會何不趕緊趁機偷馬開溜!
西橋躡手躡腳,直接見看門爺爺的那間茅屋裏還亮著燈光!西橋不敢出聲生怕驚動老人,西橋牽馬輕手輕腳走到院門前正要開門,忽聽寒光打了個響鼻,西橋心頭一凜異感還未緩平,隻聽“吱呀”的一聲,小茅屋的門開了,老人走了出來。
看門爺爺望著西橋麵色有些疑惑,西橋慌亂的比劃起來:我要出去溜溜馬一會就回來!西橋忙亂的指著寒光又指指外麵。
老人卻微微一笑,“你麵色看起來不太好,也好你就出去散散心吧!”西橋見老人緩緩走出來為自己開了門,頓時感覺心裏一暖。隻一愣,西橋便牽著寒光朝門外走了出去。
一路上漆黑寂靜,西橋默默牽著寒光一直向北走去,心裏猶疑:現在這麼走了豈不是陷老人於不仁不義了!西橋按著往日遛馬的路線,一直走到看見一條小溪橫貫眼前。
溪水清澈無比即便是夜晚也依然“嘩嘩”的歡淌著。西橋低頭撿起一塊奇形怪狀的雨花石,忽的一個側彎身子抬手將石子朝水裏擲了出去,隻聽“撲撲撲撲咚”水麵上平添下幾圈漣漪慢慢散開。
西橋隻見眼前一片漆黑,水麵上微微閃現幾點光亮。一陣夜風吹來,隻聽溪水旁的樹林中似有馬蹄輕緩落地的響聲!
西橋心頭忽生懼意,顫聲道:“誰在那裏!”說著便向灌木叢中定睛投去目光。借著溪水反射的光亮,隱約可見其間似有黑影在搖曳晃動。
西橋心裏更加害怕,慌忙牽起寒光掉頭便往回奔。一路上腳步不停,一直奔回馬幫的那片院落。老人一直未寢等待著西橋,西橋牽馬跨門檻而入,臉上卻依舊驚恐神色,老人看的撓了撓頭隻覺奇怪,卻見西橋腳步不停將寒光牽回後院,便回柴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上午,西橋一直琢磨昨晚發生的事情,隻讓韓多感覺他有些魂不守舍。韓多手拿刷子和洗具顧忌的繞開西橋,走進馬棚來取走馬鞍便趕忙去了。
直到傍晚,西橋心知又不得不去遛馬,便硬著頭皮走進後院。西橋左右踅摸馬匹心道:得選一匹威猛的馬!念罷又走進馬棚,解開寒光的韁繩。
潘慎正巧經過走回馬棚栓馬,微笑衝西橋,“那隻你昨天遛過了!”西橋也不抬頭,兀自牽起寒光走了出去。潘慎蹙起眉頭,看著西橋搖頭不語。
西橋行在路上,心下變得警惕留意。一路上,他左顧右盼不時望向路旁的林間察看一番。一直走到溪水旁,竟未發現任何異樣。
西橋望著溪邊的灌木叢,無聲無息。隻見草葉鮮綠,藤蔓繞著樹枝在林間相互牽連。西橋歎了口氣,暗道:“昨晚難道是我自己在嚇自己!?”忽聽林草森簇之間,一匹高頭黑馬從中騰空而出,四蹄倜儻落地如似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