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西橋二十四歲,他是檀兒的男朋友。西橋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變成另外的一個人。夢中的那個人名叫“阿瀟”。
這一年的檀兒二十一歲,西橋暫時對她的了解是:奇怪的苗族女孩,身上總藏著有一條奇特的項鏈,一直視如珍寶。檀兒常做常人不做的事情,隨便舉個例子:幫撿破爛的老人提垃圾袋兒。這件事小學生的作文裏或許出現過千百次,但是西橋從來沒有見到,除了檀兒以外的人做過。
耳畔,一聲極清極脆的話音忽然傳來——“西橋,航班快要晚點了!”
原來是一個靈秀可人的女孩,她穿著緊身的白衫和白裙,顯得腰身仟仟楚楚動人,一張光潤玉頰上杏眼含情,眼睛卻是湛藍色的。
西橋聽出是檀兒,便走了過去。他上穿一件淺藍色罩衫,下麵是一件卡其色短褲,風格獨到分明。西橋長著一副清俊麵龐,為學北京青年,剪了一頭圓寸短發。
隻見二人身處一座空曠高樓,人流熙來攘往絡繹不絕,頭頂處掛著一麵提示牌子寫道:首都機場T3航站樓。
檀兒秀眉微蹙,“票換完了嗎?”西橋笑道:“那是,早就換完了!”便倏地將手一揚,露出兩張機票來。
原來二人打算一起到三亞去旅遊,趕早憊累得西橋便叫檀兒先在休息區歇會,自己到兌票點兌機票。檀兒忽道:“都七點半了,一會還要找登機口!”說完二人便朝安檢口奔了過去。
飛機已然飛起,坐穩後西橋一看表:八點半整。機艙裏的座位都已坐滿,有的看報有的聽歌,一派舒適安逸的景象,前麵有個時髦的小孩,留了一頭紅色的卷發,更添景致。西橋張嘴打了個哈欠,餘光瞥見甬道右側,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頭仰靠在座椅上睡態萌然,好奇一瞧,他嘴角下麵還流著一溜哈喇子。
西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暗道,“這也忒萌了!”忽覺左麵光潤一現,扭頭看去,隻見檀兒兩頰上含著梨渦正看著自己,“西橋,你下定決心放棄銀行的工作了?”西橋回了個神兒,眼光篤定,“恩,那個四四方方的辦公室不是我想待得地方!”檀兒莞爾一笑,“你可真有北京青年的範兒!”西橋咧嘴直樂,“那是,我本來就是北京青年,鬧著玩兒哪!”
檀兒抬起手指,“空姐送餐來了!”西橋又慌忙轉頭,隻見空姐微笑著,“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來份牛肉飯吧!”空姐點了下頭將早餐遞了過來。就在這時,西橋瞟見,三排之前,坐著一小男孩正轉身望著他。小孩兒那一頭奇異的紅色卷發,異常吸人眼球。他穿著紅衫,手裏拿著一個紅球玩耍著,見西橋回望便衝他嘿嘿一笑。西橋隻是覺得有些驚奇,無暇多想,正打算享受早餐,忽見那小孩猛地一揮手,那紅球當即脫手而出朝這邊飛來,貫直如箭。
西橋吃驚呆愣間,隻聽“怕”的一聲,紅球猝然打在食物車上,紅球在食物上彈撞來回,食物車上盛飲料的杯子連翻傾倒。男孩得手咧起嘴角,立刻回身坐回原位。
空姐慌忙的整理著淩亂的桌麵,茫然間扭頭尋找卻不見異常。“滴答滴答滴答嘀嗒……”傾灑出的咖啡,從車沿的那一側一直暗自落下,因為甬道狹窄,咖啡順勢落到了“哈喇子男”的身上。他仿佛從睡中驚醒,麵色訝然,“這是怎麼回事?”指著身上的一灘棕黃色。空姐神色呆板,“對不起啊先生,剛才咖啡灑了,給您拿紙巾先擦擦吧!”“哈喇子男”臉上陰晴不定,忽聽身後傳來聲音:“前麵有個小孩剛才搞得惡作劇!”說話的正是西橋。
“哈喇子男”無奈道:“是哪個小孩這麼討厭!”西橋伸手一指那個紅頭發的,“哈喇子男”順勢望去,“哦,原來是他啊!”說著狠狠瞪了一眼。空姐一旁賠笑道:“實在抱歉!”檀兒也好奇的朝那個搞鬼的“紅發小孩”望去,隻見他忽然轉過身來,嘴角一咧,衝她吐了吐舌頭。檀兒心生厭惡,瞥了眼他,“紅發小孩”卻混不在意,隻是閉眼凝眸假裝看不見。
檀兒歎了口氣,正打算不再理會他,卻見“紅發小孩”口中默念起蠱咒!檀兒心頭一凜:火焰能力之法!與此同時,忽聽“哈喇子男”痛苦的一聲慘叫。周圍的乘客心頭倏震,隻見“哈喇子男”的五官扭曲起來,他呲著牙咧著嘴,仿佛忍受著劇烈疼痛,臉色比死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