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變寶為廢(1 / 3)

沈三已經住進景肅逍的將軍府多日了,至於生活怎樣,怎麼說呢?物質上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不得出府之外,跟在家沒多大區別。精神生活嘛,每天除了罵罵忻炅函笨就是同景肅逍鬥智鬥勇,外加點提心吊膽當佐料。說白了,就是一隻關進籠子的鳥,沒事讓人逗逗!

剛開始幾天,他每日送來大批的金銀珠寶華衣美服,大概想以金銀利誘,可惜他忘了打聽打聽沈三家是什麼人家,那些東西他早看膩了,每天拿著夜明珠當蠟燭,把拇指大的黑珍珠當彈珠玩,被她不小心或故意摔壞踢爛的玉器更是不計其數,還有讓她隨手賞人的,丟進池子聽響兒的,總之,他送多少,她照單全收,然後人!她這可是在為自己的祖國做貢獻,努力讓靖國經濟癱瘓,不過好像成效不佳。

如果見到自己實在喜歡的就不客氣的收起來,等回去後帶給老爹開開眼。

景肅逍看金錢攻勢不起作用,改變策略,開始柔情進攻,甚至連男色都用上了。可是結果依舊是敗下陣來,因為他又沒弄清沈三是個徹頭徹尾的自戀狂,對美麗的東西固然喜歡,可隻要比不過自己,她是絕不會動心的。但為什麼她對忻炅函就是不一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在柔情攻勢沒有進展的情況下,他又加上了權力,他以為是人就有弱點,錢,權,色,總有一樣會令她心動,所以,她說要娶她為妻,將整個將軍府都交由她掌管。

沈三聽後,媽呀!那還得了!她此生最不願做的就是成親,他居然還敢把這個拿出來,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想誘惑她還是想嚇跑她?這一次敗的更慘,敗是一塌糊塗,然後,他腦羞成怒了。

“停停停,別再靠近了,你可是說過不強迫我的,別自打嘴巴讓我瞧不起。”沈三驚疑不定的站在桌子背後,手裏抓著茶碗當武器。

景肅逍一閃身將她困在自己與桌子之間,順手拿去她手中的武器,滿臉不耐煩:“女人,你不要得寸進盡,我給你的已經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你還有什麼不滿?”

沈三推著他的胸,不讓他靠得太近,用非常正式的語氣說:“男人,你從來沒有弄懂過女人,她們到底想要什麼你根本不知道!”

他捏住她的下巴:“女我,把話說清楚。”

“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慢慢說行嗎?我站累了。”他討價還價,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解圍。

一轉身,他坐在了椅子上,沈三才鬆了口氣,下一秒卻又被他拉進了懷裏,坐在他腿上:“現在可以說了。”

“你這樣讓我怎麼說?”她動動身子,感覺說不出的別扭。

“你想到床上去說?”他做勢要起身,嚇得她趕緊說不用。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一個愛她和她愛的男人,所以女人想要的是愛,其他的錢財權勢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隻有愛才是永恒的,至於那些喜歡錢財權勢的女人是因為得不到愛才退而求其次,至少保住生活無憂。”她的臉上認真極了,可心裏卻在想那天那個花魁還說了什麼,應該沒有了吧!

“你想要愛?”他聽完後做出結論。

沈三點頭,不於質否。你說是就是,問題是,是才怪!她要自由!自由!自由!跟你要愛,不如去跟一頭豬要智慧!

景肅逍將她的笑理解成是,“我給你的不算愛?”

那也能叫愛?那不如直接去妓院好了,保證每個姑娘都愛死你!雖然她也弄不懂什麼是愛,但沒見過豬跑還沒見過豬飛呀!

“愛是寵,是憐惜,是愛護,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是心痛,是打心眼兒裏想跟他永遠在一起,是——總之,是隻有自己才明白的東西,但對方一定有同感。”說著說著,她又想到了忻炅函,他受傷自己會心痛難受,有危險最先想到的是他——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這些情愛的事她隻聽過沒經過,實在是不懂!

都是一堆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女人,你在發什麼呆?”她的雙眼閃閃發亮,每次發呆都這樣,她在想什麼?

沈三一聽嚇了一跳:“我——我在想你能不能做到。”

“做到你就會心甘情願跟我?”

她猛點頭,你慢慢做,隻要能拖延時間就好。

景肅逍邪笑的將她壓近,硬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高深莫測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一言不發的離開。她想拖時間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關進籠子的雀還能飛了不成?陪她玩玩又何妨?

沈三狠狠的抹幹淨他親過的地方,憤憤的想,忍耐,忍耐!隻要能逃出去,這些氣,她受了!

身上的傷已好了七八成,右腿傷卻還要兩個月才能全愈,君諾能再等兩個月嗎?她已經被劫起一個多月了,難一想像他會受到多大的傷害。每一天都是煎熬,怎麼能再等二個月?可自己的腿——

哎!忻炅函憤憤的捶打自己,這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天天折磨著他,度日如年。

怎樣才能營救他?各種方法他都想過了,可最後卻都一一否定。想上書朝庭,請皇上出麵要人,但苦於沒有確實證據,就算他再肯定也於事無補,。再次出兵更不可能,好不容易平熄戰事,誰又願意再披戰甲?況且雙方都和談了,公主都要下嫁於靖國皇帝,連出兵的理由都沒有。請別人幫忙去救,他是一百萬個不放心,天下實在沒多少人是景肅逍的對手,萬一營救不成,後果更不堪設想——

“將軍,有客來訪。”

客人?現在會有什麼客人?他又哪裏有心見客?“不見。”

侍衛為難的看了他一眼:“他說他是沈公子的二哥,也不見?”

“什麼!快請!”他驚訝萬分,君諾的二哥——

沈君詳不動聲色的打量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他就是名動全國的大將軍忻炅函?眼他想像的一點兒都不一樣,本應是精神抖搜,神采盡揚的年輕人卻滿臉胡茬,幾乎遮住了半張臉,整個人隻能用憔悴二字來形容。

“恕炅函失禮,沈二哥請坐。”他有些緊張的摸摸臉,哎呀,自己又忘刮胡子了。

“沈三失蹤你可有線索?”沈群詳開口就直奔主題。

“是靖國景肅逍所做,我可發肯定。”

沈群詳點點頭,還不算笨:“為什麼不想辦法營救?她可是為你們立了不少戰功。”他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眼神淩厲得像一把刀。

他苦笑:“不是不想,而不我這腿實在是沒辦法——哎!”他重重的捶向受傷的腿。“你喜歡我家老三?”他又直截了當的問,眼還是盯著他。

“是愛!“他回答鐵幹脆利落,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

“有多愛?”他刨根問底。

“今生今世隻要他!”隻要他!他又在心中強調一遍,眼中滿是堅定與愛戀。

沈群詳一笑:好!我就把我家老三交給你了。“陳貨出倉!惹禍精終於有人肯接收了!

“多謝二哥成全!“他激動萬分,不知怎麼是好,大大的笑掛在臉上比五月天的太陽還耀眼。本以為他的家人定會反對,沒想到,真沒想到——

在當事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兩人私下做成了交易,就是不知當事人買不買賬!

沈群諾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交給他:“這是本門獨門秘藥‘七日成’,將它敷成傷處,七日後保你健步如飛。”

現在景肅逍的將軍府中最厲害的人是誰?不是景肅逍,是沈三!景肅逍已經把她寵上天了,好要什麼,他給什麼,幾乎從不駁回。她要換身邊的丫鬟,他二話不說將府裏所有的丫鬟召集起來要她挑,她要出門,他也不反對,隻是在身後安了幾個保鏢,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她要把府裏的花全拔了,換成自己喜歡的,他立刻令人動手去做。

自從解了禁令,沈三就天天往外跑,出去也不幹什麼,就是花錢,老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去,整個城裏的所有店鋪都被她光顧過,大街小巷沒有一條道她沒走過。買回來的東西全都堆在自己屋子裏,整個屋子都快成雜貨鋪了。

這幾天,沈三又開始鼓搗起香料來,起困是跟香料店老板打賭,老板說他店裏的香料是最全的,各種香味都能找到,沈三不信,硬說自己有一種獨一無二的香料叫‘天香’他這沒有。然後就打賭,若她在三日內拿出‘天香’,老板願把店鋪輸給她。得,這下可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就算自己信口開河也得弄出來!

最後就是將軍府成了香料鋪,她幾乎把城裏所有的香料都搬進了將軍府,日夜不停的鼓搗,還不讓人碰。

難道景肅逍就真的那麼寵她,由著她胡來?當然不是,人隻是想看沈三到底能翻出什麼花來。那些香料他派人看過了,沒有問題。她跟人打賭的事他也聽說了,按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他意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他放任她的行為,因為看她絞盡腦汁跟自己鬥法實在很有趣。

“做成了!做成了!”沈三大叫,丟開藥杵“快叫景肅逍來!”

“將軍還在上朝。”侍女回報。

“真掃興!走,我們去找那個老板,看他怎麼辦!”得意之極的領著丫鬟侍衛出了門。

結果是沈三贏了老板的店,成了新的香料店老板。

“各位街坊鄰居,我請你們到對麵酒樓喝酒!今天店鋪改名了!明天重新開張!”沈三興奮的一揮手,一大群人跟著她湧進酒樓。酒樓一下子熱鬧起來,眾人都敞開了肚皮吃喝,反正自己不花錢,不吃白不吃!

人一多,自然免不了出點小意外,這不,沈三的身上不知被哪個醉鬼灑了一身酒。

“大家喝著,我去去就來。”她向眾人靠罪,帶了丫鬟侍衛回到關張的店裏。

“你們在外麵守著,別讓人進來。”她進去時交交待兩名侍衛,又轉頭對丫鬟說:“你去宛娘閣給我買一套衣服。”

“是。”侍衛站在了店門口,丫鬟出了店鋪。

沈三獨自進入內室,以最快的速度脫下外衫,露出裏麵的一件男裝外衣,又把頭發梳成束,然後把早準備好的特殊顏料塗黑臉,脖子及手。最後從懷中取也一個小磁瓶,將晨麵的粉末灑在了屋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得意一笑,從窗口跳到後院,再從後門消失在了小巷中。

原來,這些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今天做準備,丫鬟是府裏最老實的,你說什麼她都一定會聽,今天要她去的宛娘閣是離店鋪最遠的一個成衣店,一個來回最少也要一個時辰。買遍各個店鋪的東西走遍大街小巷是為了了解地形,看哪家店最適合為她逃跑做掩護,而這家香料店就很倒黴的被她選中,因為它離城門最近,又有後門,出門不出盞茶的功夫就能出城。做香料也不過是個晃子,用那些香料做的是藥,還有將軍府中的花也是藥,香料誌花配在一起,做成的是迷藥,人聞到後,十二個時辰內醒不了,而這十二個時辰就是她費盡心機爭取來了。

她料定景肅逍下朝後定會到香料店找她,現在離他下朝不到半刻鍾,後以在內室灑下迷藥專等他上鉤!

十二個時辰,一天的時間,她必須有一天內逃離他的勢力範圍,一天後他想追都追不上了,否則,她就玩兒完了!

她先進了當鋪,當了兩顆平時做彈珠的黑珍珠,因為她沒錢,買東西用的錢全是侍衛付的,出門沒錢是很可怕的!然後又去成衣店買了兩套就平常的衣服換上,接著買了馬及幹糧,直奔城門。而她所去的城門是西城門而非東城門,是離香料鋪就遠的城門,那個香料鋪也隻不過是個迷魂陣!

一出城門,她就忍不住低聲歡呼,啊!成功了一半!

可她笑得似乎太早了些,出城不到十裏就發現景肅逍追來了!

怎麼會?他——他不是應該昏睡嗎?快跑,快跑,讓他逮著就完了!她狠狠的打著馬,催馬快跑,可最後還是——

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看見一臉張狂的他騎馬賭在自己麵前她就知道了。

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這樣都逃不掉!

“抓我之前先告訴我,你怎麼會追來得這麼快?死也讓我死得明白。”她無精打采的望著他,心有不甘的問。

景肅逍揚眉,從懷中拿出一顆黑珍珠丟向她:“你千不該萬不該拿著我給你的東西去當。”

“這上麵沒有什麼標記,為什麼不能當,你又沒給我錢!”她就是看中了當沒有特點才拿去當的。

“這珠子就是標記,拿城的人都知道這珠子隻有皇宮和我有。一個黑小子拿著它去當,你以為他們敢收?”

“可就算那樣你不是應該在香料鋪?”他應該昏迷著才對呀!早知道就當夜明珠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被你迷昏?你大概忘了我有一個比你用藥高明得多的軍師,怎麼樣,還想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