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四章 愛由心做主(1 / 3)

1,破綻

重案組的問詢室內,隻有姚瑤一個人麵對嫌疑人,而藍正軍則是在回到局裏的中途就下車了,她非常嚴肅地看著柳夫人說道:“你很聰明,一定是戴了平常的日用手套去舉起杯子的,自然是沒有指紋的蹤影,但是有一點你忘記了,唇紋也是獨一無二的。”

說著,姚瑤從手邊拿過盛放著證物的塑料袋置於嫌疑人麵前,杯口留有淡淡的口紅印記,柳夫人見狀臉上不由得劃過一絲驚恐。

與此同時,藍正軍並不是去調查案子,而是要處理棘手的家務事,趁著這當口,慕容寒還沒有下班,他先一步回到了家中,於是走進自己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著那本日記,最後在床鋪背後的暗箱裏找到了現行,他顫抖著雙手拿起簿子,翻到那驚心動魄的一頁,深吸了一口氣,於是帶上它迅速離開。

姚瑤非常善於攻陷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也就一會的工夫,藍正軍見著柳夫人被套上了銀晃晃的手銬壓了出來,隨後給發小一個大讚的微笑,姚瑤點頭回應。

隻見藍正軍直奔較遠處的一張辦公桌,那裏坐著一位年過五旬的同事,隨後跟他耳語了一番,接著就拿出剛得到的日記本給他過目,這是經驗豐富的筆跡鑒定專家,一切手寫的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專家反複翻看著,隨後取下眼鏡,歎了歎氣對藍正軍說道:“孩子,這一頁很明顯是後來嵌進去的,它本來就是可拆卸型的日記本,雖然主人竭力保持墨水色澤的相同,但色澤仍舊非常新,依我推算,寫在七天內左右的時間。筆觸很不果斷,根據前後頁麵上自信的筆觸一對比,顯得主人當時落筆是在一種極度心慌的狀態下。”

如果自己的猜測毫無根據,那麼此刻從專業人士嘴裏得到的信息可是給藍正軍一個肯定,但這個肯定顯然大大打擊了他的心,同事沒有細看日記的內容,而是馬上合起來還給了當事人,並且以長輩的姿態看著他說:“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挽回你的感情,出發點並不壞,但這還要看你的決定,是否願意接受欺騙,好好考慮。”

不遠處的姚瑤看著垂頭喪氣的藍正軍,她知道原來事實並非自己想的那麼美好,但現在的她也不再那麼憤憤了,畢竟慕容寒的可憐之處大家也有目共睹,藍正軍是她最後可以依靠的肩膀,於是姚瑤努了努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望著一大摞的公文開始發呆……

2,案情跟進

幹警門才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姚瑤和藍正軍在辦公室門口分道揚鑣,一個往大門走去,一個則是往解剖學實驗室走去,兩人心中各有各的心思,麵上都故意表現得若無其事。

戴桓並沒有因為接受問訊而沒有了好心情,一如既往地將跑車開到公安局門口,姚瑤對男友淡淡一笑,於是上了車,車子才行駛了一會便遇到了大麵積的擁堵。

“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戴桓十分關切。

“凶手已經緝拿歸案。”姚瑤隻是很輕描淡寫地說著,並沒有一點自豪的神色。

“我女朋友就是強!幹嘛皺著眉頭,那樣就不好看了。”戴桓聽到這樣的回答別提有多高興,自己終於能夠擺脫被猜測的嫌疑,於是他甜笑著用手撫了撫姚瑤的眉間。

“凶手不承認她偷了存儲卡以及銷毀一切交易記錄的事情,她說李宏第一次跟蹤自己就被她發現了,當場把相機搶了過來,後來證實沒有說謊。她說那晚到達事務所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並且把李宏鎖在了會客室,她在辦公室裏找到鑰匙才打開的。”姚瑤總覺得這件事情蹊蹺,隻是有一點她清楚,作案的嫌疑人並不想要取李宏性命。

戴桓轉了轉眼珠子,雖然有些心慌,但仍舊保持鎮定,畢竟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物證出現,姚瑤這個無懈可擊的人證還是自己手裏的一柄利劍。“或許是她說謊罷了。”

可沒想到,姚瑤立刻切換到了另一個話題,“對了,慕容寒的日記本真是你在家發現的嗎?”

博士先生一怔,無論是上一個話題還是當下的,都讓他感覺如坐針氈,手段耍多了難免不能夠氣定神閑,他清了清嗓子答道:“嗯,沒錯,她又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姚瑤佯裝伸了個懶腰,她隻覺得心裏被針猛地紮了一下,慕容含的那一頁日記已經被證實是寫在最近,也正巧那天就在戴桓家被發現,警官小姐這麼一琢磨,不驚感到這是一場某兩人聯袂合作的好戲,隻是苦於和案子上的問題一樣,沒有確鑿的證據,她隻好多留起心眼來。

“這一次,該不該再往好的方麵去考慮呢?依照戴桓的行事作風和他的個性,是不可能會這麼做的,那麼善良,那麼單純的一個孩子,會不會是被慕容寒利用……”姚瑤深陷在自己的思考中,“可如果是利用,慕容寒必須在所有人都不在家的情況下才能把日記本藏回去,戴局長還保留著原來的門鎖的幾率微乎其微……”

戴桓見到姚瑤的神色是那麼認真,自己的心跳也隨之加快了,一定是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環節出了岔子,好不容易到手的愛情可不能夠從指縫裏溜走,於是他開口想打探虛實,卻吃了閉門羹,姚瑤直到下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喂?慕容法醫?”望著姚瑤消失在小區的街角,戴桓立刻撥通了慕容寒的電話。“今天姚瑤問我日記的事情,你那兒是不是有變數?”

“沒有,她都問什麼了?”慕容寒為了給藍正軍做晚飯沒等男友接她便先回家了,聽到戴博士的所講心裏一揪,一邊說著一邊往房間裏走去,下意識地打開床後的暗格,卻在瞬間傻了眼,其中空空如也,完全沒有日記的蹤影。

“你是在找這個嗎?”忽然,那一抹冷得仿佛從冰河世紀傳來的聲音落入慕容寒的耳中,她大驚,通話中的手機還未掛斷便掉落在了床上,藍正軍一臉嚴肅地拿著日記看著女友說道。

“正軍,你嚇死我了,幹嘛把我日記本拿去,害得我好找。”慕容含並不知道藍正軍去做了調查,於是急忙從驚慌中逃脫,對他笑臉相迎,伸手想把簿子奪過來。

藍正軍迅速將身子往後一退,慕容寒撲了個空,隻見他將簿子中間的可開關的鋼絲掰開,將那一頁讓自己煩惱的罪魁取了出來,隨後將剩下的本子丟開,“我給你機會解釋,但是記住你要珍惜這次機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慕容寒沒有將視線落在紙張上,而是用手捋著耳邊的發絲。

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辨析出那樣的動作代表著心虛,更不用提在刑警的麵前了,藍正軍知道答案不言而喻,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失望地手握空拳敲著牆壁。“給你解釋的時間已經到了,我不會再問你為什麼這樣做,自私地為了得到我的心,就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正軍,你冷靜點……我怎麼會拿姑姑和孩子的命開玩笑呢……”慕容寒說著,感覺自己的上下齒都在打顫。

“如果你能夠對我坦誠地講出真實的經過,或許我還會原諒你,可現在來不及了,我也不想聽你的狡辯,我們之間完了,徹底地完了。”藍正軍將手中的頁麵擰成了一團,接著猛地丟在慕容寒的身上,他怎麼能夠容忍自己被眼前人這麼地擺布呢。

慕容寒失神地愣在那裏,良久才蠕動雙唇:“我、我別無選擇……愛情是自私的,我又變得一無所有,你是我的全部,所以我不得不那麼做,正軍,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對極了!”藍正軍用手扶著額頭,一味的同情到頭來變成了縱容,一切就像是姚瑤所說的那樣,慕容寒自始至終都沒有變,自私兩個字永遠是她至高的利益。

“我是被逼的……這一切都是戴桓策劃的……”慕容寒情急之下忽然反咬戴桓一口,事已至此,她也要不得什麼臉皮了,必須讓藍正軍知道自己是受害者,再次向自己投來同情的目光。

因為慕容寒並沒有掛斷電話,兩人的交談就那麼從電話裏直播了出去,戴桓聽到大事不妙,於是掐了通話,隨後立刻盤算起了退路,怎麼都不能夠讓自己做慕容寒的墊背。

藍正軍才想氣衝衝地離開,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便是在心裏打上一個問號,畢竟他也明白,說了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場,他沒有做聲,陰沉著臉走出家門,將鐵門重重地關上。

那“砰——”的聲響仿佛一枚炸彈在慕容寒的內心引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救命稻草被大風呼呼地吹走,飛速地飄向高空,讓她難以觸及……

3,無意地吐露

姚瑤知道藍正軍去找慕容寒對質,於是才回到家中便做了些吃的趕到醫院,正軍媽媽誇她比兒子還孝順,隨口問道兒子和女友的近況,姚瑤支支吾吾地拿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搪塞了過去,見到姚瑤不願意多講兒子的事情,正軍媽媽也能夠理解,畢竟先前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或多或少傷害了姚瑤的心。

“說說你和戴桓吧,那孩子我可真是喜歡。”正軍媽媽一邊嚼著菜,一邊問道。

“挺好的,一開始還有點埋怨阿姨,怎麼給我介紹了個小朋友呢,相處下來覺得他人很不錯,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姚瑤淡淡地笑著。

“別人對我說得好好的,姓戴,三十歲,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十九歲的桓桓了,可能是弄錯了吧。那孩子,是個熱心腸,我也就在電話裏隨便一說,他就真的給我找了個工作。”正軍媽媽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還大讚姚瑤的手藝堪比大廚。

姚瑤似乎有點困惑,阿姨分明躺在這裏快兩個月了,她哪裏能夠出去工作,於是眨巴著眼睛希望得到答案。

“就是之前介紹我去酒店做服務清潔的工作。”正軍媽媽講到這裏,才後知後覺,但話可是潑出去的水,除非姚瑤耳聾沒有聽見,“哎喲,那孩子關照我不要說的。”

“什麼?是他介紹的?!”姚瑤心裏咯噔一下,她總覺得這事情太過巧合,沒有人告知的話,正軍媽媽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的,但她轉念一想,似乎戴桓也不能夠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左思右想,難道真的如自己所說的天穿?!

“看你那表情,那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好心辦了壞事,千萬不要責怪他。”正軍媽媽用溫熱的手撫了撫姚瑤有些僵硬的麵頰,“對正軍和寒寒保密,我都好得快差不多了,不要讓大家被這些不必要的誤會弄得不融洽。”

姚瑤輕輕地嗯了一聲,隻是作為刑警的她,常人看來並不起眼的線索卻讓她異常敏感,如果那些照片真的是戴桓今天第一次見到,那麼綜上所述都是巧合,倘若是局長為了袒護兒子而說了謊,那麼正軍媽媽出現在婚禮現場就是一場設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