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穀向來不認為自己是大人物,也不曾想過自己會成為大人物。偏偏,命運總如天氣,可以預報,卻往往出人意料。
當前的古穀癱坐在一片翠碧的草地上,身旁是一條河,臨近身旁的河水清澈,清晰地映出古穀的模樣——
金色的長發,蔚藍的眸子,似雪的白袍,以及這一副堅毅的臉龐,不會錯,這是一道古穀很熟悉的身影,也是一道偉大的身影,可是,這不是古穀的模樣,偉大的身影本就屬於偉大的人,而它,這道偉大的身影,便屬於那個配得上它名字的人,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
講實在話,必定是什麼地方出了繆誤,若不是古穀在做夢,那便是這個世界瘋了。雖然很不想相信,可事實告訴古穀,或許,這世界,當真病得不輕。一切都很詭異,至少古穀所在的這一方天地很不正常。
這是一座山穀,或許從外邊看,這會是一座極為尋常的山穀,可步入其間,就會察覺,它的詭異。
山穀不大,很尋常的規模,整個山穀被當中一條河流均勻地分隔開,河流不深,卻頗為寬闊,河中間也如這山穀一般,被一條界限分隔,不同的是這條界限並非實物,卻仿若隔開了“生與死”。
靠近古穀這邊的河水清澈見底,水草在河底鵝卵石的縫隙裏婆娑地舞蹈,魚在其間自由地遊走。
可自中間一條無形的線開始,卻完全是另一個模樣,那邊的河水赤紅如血,卻詭異地沒有一絲滲透過來。河麵上不時有白骨飄過,沉沉浮浮,卻無一絲漂向這邊的跡象。無形的界限,默默而嚴苛地間隔生死。
河岸也繼承了河流的詭異,河的此岸,遍布著生的顏色,岸地上滿是的草溫柔地綻放著它的綠,還點著幾棵零星卻繁盛的樹。
河的彼岸卻是以死亡為基調的另一個世界。同是岸地,卻有著極大的不一樣。那岸地似乎失掉了生命!淡紅的薄霧籠罩著整片岸地,似乎連空氣也被鮮血染紅,血色甚至滲入了每一粒土壤,每一棵枯木,沒有生命,一切都沒有生命,荒蕪之地!仿若死神踏足的領域!
古穀震驚了。
這是遠在古穀想象空間之外的景象。沒辦法想象,又不知所措,古穀能做的,就隻餘震驚了。
正當古穀目瞪口呆之際,一絲窺視感,忽然攀上了古穀的背,而後萬千股窺視感緊隨著擁上古穀的背,帶著巨大而徹尾的壓迫。如同一隻被白蟻群包圍的獵物,被蟻群視為食物凝視,隻能靜靜等待數秒後的命運,或許還可以想想自己能否留下具骨頭。
什麼東西出來了,就在這山穀的某一處。如山的壓力碾壓著古穀的骨骼,每一寸,每一分。
古穀一陣毛骨悚然,身子不住發抖,害怕地發抖,絕望彌漫著整個山穀,若換是本來的身體,怕是早已熬成骨粉。得虧現在,古穀擁有的是四代的身軀,無邊的壓力下,體內爆炸性的力量在無聲地反抗。
怎麼可以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不會死,不會死,古穀對自己咆哮。
身子依舊在無助地發抖,幸而四代的饋贈下尚不致動彈不得。
逃?對,逃!朝著穀口,或許這是唯一的生機,念頭剛起,古穀便朝穀口奔去,瘋了一般。
跑,跑,不停地奔跑,窺視感如影隨行,壓迫感如腐骨之蛆,古穀從未有過這麼快地奔跑,卻仿佛依舊跑不過窺視。幸而山穀不大,穀口自然也不甚遠,幾乎刹那古穀便急馳過去,可短短刹那,卻如世紀一般漫長,幾步的距離,卻仿佛走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