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濤連忙湊過去,連喚幾聲均不被理睬後,他頹喪地皺緊了一張臉。
沉默延續了幾分鍾,感覺卻像幾個小時了。
柯安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林朔濤苦惱地抓著頭發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正想向福叔求救時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逃之夭夭了。連歎了幾口氣,他小心翼翼地觀察柯安的臉色,不敢多說一句話。
見到林朔濤的苦瓜臉,柯安卻笑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朔濤這種無措的表情,看來他真的很重視她,隻可惜……
“安安……”見柯安笑了,林朔濤不由得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搭話,誰知他才一開口,柯安便又冷了臉,害他要說的話全部堵在口中。
眼見又要回複先前的僵持了,柯安忽然站起身,冷冷地拋下了句:“吃早餐吧。”便徑自朝飯廳走去。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林家吃得最安靜的一頓早餐了。空氣似乎被凍結了,做稍有幅度的動作便可能將這層看不見的冰捅破,所以在場的每個人除了柯安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愉快氣氛的挑起者氣定神閑、輕鬆自若,無辜的受氣包們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這個世界真是天理何在啊?
氣氛在柯安吃完離席後明顯緩和了不少,剩下的四個人:林朔濤、福叔、兩名女仆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同病相憐地對看了一眼,又各自陷入了同樣的疑惑中。可憐哪,受了一個多小時的精神折磨,卻連受折磨的原因都不知道;更傻的是,他們每個人都不氣折磨的施予人,反而擔心她是否受了委屈。可想而知,古聆冒充柯安在大家心目中建立的形象有多好,要想一下子摧垮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柯安沒有像往常一樣目送林朔濤去上班,而是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林朔濤望著柯安的房門興歎了幾分鍾也始終理不出一點頭緒,最後他憂心忡忡地回到樓下。福叔說昨晚歐達匆匆帶柯安出去了,然後又和自己一起回來了。雖然福叔表示那時她還好好的,可是他可以肯定問題出在那段時間。可惡!他怎麼一點也想不起昨晚他到底幹什麼去了?搜遍了整個記憶庫,回答他的都是一片空白。不僅是昨天,前兩個星期的每一天都會有一段空白記憶,一般是從他下班開始到第二天醒來時。他所記得的隻有每個空白記憶前相同的困極的感覺。看來是他的不定時間歇性失憶症又複發了,這個病已經伴隨他度過十五個春秋了,看了幾百個醫生都說不要緊,慢慢會好的。結果呢,吃了一大堆所謂的健腦增強記憶的藥卻毫無見效。相反,發病的時間一年多過一年了。老天,不會有一天,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
不過此刻他的病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解開柯安生氣之謎。要從當事人身上著手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既然是歐達帶她走的,那找歐達不就行了。對,馬上找那家夥出來。不,還是直接上他家找他比較快。
就在林朔濤火燒屁股似的急速趕往歐達家時,古聆卻在房間裏笑得抱著肚子滿地滾。快憋死她了!在餐廳時,她就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好不容易吃完早點她想回房間痛痛快快笑一場時,那隻呆頭鵝竟在她房門前站了幾分鍾崗,害她想笑不能笑,差點把笑神經爆掉了。總算現在沒有任何妨礙物了,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一笑再笑了。不知是不是笑得太猛了,眼淚也跟著跑出來了。又哭又笑的樣子就像個瘋子。是啊,她也許真的瘋了,瘋得用嘲笑回應別人對她的誠誠關愛……
“生理期到了。”
“什麼?”林朔濤瞪大眼睛,完全不懂歐達的意思。匆忙趕到這裏,誰知道迎頭就是這樣的一個答案,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真笨!這可是有科學說明的,女孩子在生理期時,一般會出現焦慮、煩躁、陰晴不定等現象。嚴重的大概就會像弟媳那樣性情大變。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幾天以後就自然而然恢複原樣了。”歐達自信地說。
“真的?”林朔濤半信半疑,“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一些有關女生生理方麵的書,上麵就是這麼寫的,而且不是隻有一本這麼寫哦!”
“原來是這樣。”林朔濤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顯然他已經相信歐達的話了。放下懸著的心的同時,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怎麼會看那種書的?”
林朔濤問的時候,已經和歐達同居的梅寒清也好奇地看著他。
“呃,”歐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呃,那、那是……好奇嘛!”
“好奇?你什麼時候看的?”梅寒清接著問。
“大概十歲左右吧。”歐達想了想說。
“十歲?你真夠早熟的!”梅寒清和林朔濤同時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歐達。“那也沒辦法啊!我又不能控製自己的成熟時間。”歐達端起茶杯遮住臉,以擋住好友和愛人那令他極不舒服的目光,“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書看了也是白看。”好一會兒,他又補充。
“什麼意思?”
“我喜歡的是男人,看女人的生理書自然沒有用!”歐達解釋,並嘲弄地對梅寒清擠了個媚眼,然後不失時機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受不了!林朔濤打了個寒顫,剛剛偃旗息鼓的雞皮疙瘩又重振旗鼓了。要是常和這兩個人在一起,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變成一身雞皮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