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奇緣之一:不可思議(莊諸)
人的一生當中,總會時時做夢,夢境有千奇百怪,荒誕怪謬的;有離奇得無法想象的怪夢;有嚇得人渾身打顫,冷汗直流的噩夢,也有睡著了笑醒的美夢。多數夢境酲來之後轉瞬即忘,也有少數夢境讓人記憶深刻,反複回味。
許夢梨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提起名字她就深深感到幸運,她曾問過母親,:“娘,為什麼給我取名夢梨?”
母親嗬嗬笑了,“因為生你之前我曾夢到吃了一個好大好甜的梨子,酲來之後尤覺齒頰留香,因此為你取名夢梨。”
“呀,好險……好險……”夢梨聽了直乍舌驚呼。
母親莫名其妙,“什麼好險?”
“娘,幸好您夢到的是梨子而不是小貓小狗或小豬什麼的,如果叫夢貓夢狗夢豬……那多難聽,萬一您做夢時不小心掉糞坑或不小心踩到一堆狗屎,那我豈不是叫夢屎……啊!好險好險!真是險中又險。”說著她誇張地拍著胸口,嘴裏呼呼吹氣,仿佛真是險到極點。
母親被逗得哈哈大笑,直搖頭歎道:“你這丫頭真會胡說八道。”
許夢梨繼續貧嘴,“娘,您做夢太差勁了,怎麼就沒有遠大目標呢?要是您夢到黃金、白銀、珠寶、美玉這些東西多好!那您就該給我取名夢金,夢銀,夢寶,整個一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的名字,說出來別人準以為我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母親笑得直喘氣,夢梨兀自還道:“娘,要不要從現在起您給我改個名字,幹脆叫我金銀或珠寶好了。娘,娘呀,你說這名字好不好聽?”
母親樂得合不攏嘴,好一會兒才笑罵道:“鬼丫頭,就你話最多。”言若有憾,心實喜之。
夢梨嘻嘻哈哈直笑,心裏卻暗暗鬆了口氣,近幾日她見母親略有愁容,因此想方設法讓母親高興起來。她小小年紀,已經知道體貼母親。父親早喪,母親獨自一人撫養她們兄妹三人,真真是太不容易了。
夢梨和同村的鍾毓秀是要好的姐妹。毓秀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弟弟,鍾父是鎮上的教書先生,很受人尊敬,鍾母溫柔賢惠,持家有道,一家和樂融融,日子過得簡單幸福。
有一天,那是一個風和日曆麗,春暖花開的季節,夢梨和毓秀到鎮上趕集,正在東張西望,欣賞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突然有一個人從身後冒冒失失地撞了她一下,把她撞得跌倒在地。
疼得她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混帳東西……”
話未罵完,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身後伸來扶起了她,她轉頭一看,那是一張明郎白淨的臉,濃眉下有一雙燦苦星辰又帶點溫柔的眼睛,正歉然地看著她,“姑娘,你還好吧?”
她一下子怔住,未罵完的話自動吞進肚子裏,失魂落魄地道:“好好……我沒事!”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迷人的牙齒。一綹發絲不馴地落在他額前,他不經意地順手把頭發向腦後拂去,又看了看許夢梨,確定她沒事,快步越過她而去。白衣勝雪,身形飄逸從容,偉岸挺拔。
夢梨呆呆地看著那人的背影,毓秀敲了一下她的頭,笑罵,“夢梨,魂都丟了吧。”
夢梨啐了毓秀一口,紅著臉,“你說什麼呢。”
“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哪有的事。”夢梨矢口否認,一張臉卻更紅了。
“是嗎?”毓秀笑嘻嘻地盯著她看,“不是你幹嘛臉紅?”她頓了頓失聲道:“你這該不是一見鍾情吧。”
“啊喲,走了啦。你的空話還真不少。”夢梨掩飾地拉著毓秀趕快趕路。
說也奇怪,從那以後,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時時在她夢裏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