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腦筋!繆萱決定省省力氣,不再與他爭辯!閉緊唇,打開門衝出去。撞進一個人的懷裏,他的手掌很牢固地控製住她的腰,止住趨勢。
“漠?”欣喜地發現是丈夫。他們開完會了嗎?軟軟地依進他的胸膛,卻突然覺得氣氛有絲奇怪。葉漠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扇原來關閉著,現在被她開啟的辦公室門,而站立門口的祁函克卻瞪著葉漠,敵意顯然。繆萱的眸子在兩者之間穿梭,不明所以。
直到身後的鄺澗發出冷冷的哼聲,越他們而過時,繆萱才悟出了一些道理,臉色不由黯淡下來。
葉漠靠在床沿,閱讀一本計算機書籍。
繆萱穿著薄薄的粉色睡袍,重重地跳進被窩,高質量的床墊很配合地隨之彈跳一下。偷瞄,沒什麼反應;手掌用力地拍拍棉被,輕咳一聲。偷瞄,看得更專心;轉一轉眼眸,不落痕跡地滑下睡袍的一根絲帶,半裸香肩,臀部輕巧地挪動,帶動整個身體移向他。偷瞄,他竟然翻過一頁,開始研究第二頁!
怎麼回事?繆萱咬一咬唇。從吃晚飯到現在,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他開口的次數。他寡言,卻從不會將氣氛搞得這麼僵。似在生氣,也似乎有意冷落她的模樣。為什麼?從撞見她與祁函克一起走出辦公室起就有些不對勁……難道?
“今天的晚餐不合你的胃口嗎?”她柔柔地枕上他的肩,“你不喜歡西餐啊?”
“嗯!”葉漠看完一行,卻似乎一個字也未入眼。整鼻都充斥著從她發間傳來的幽香。
“葉之出差公幹了嗎?”她的手臂進一步環過他的腰,貼近他,“好些天沒見著他了呢。”
“嗯!”他翻過一頁,才想起前一頁才讀了兩行。
“幹嗎看計算機書?你有用啊?”
“嗯!”葉漠的聲音變輕了。
“你很忙嗎?”繆萱的聲音跟著變冷了。幹脆掀開被子,跨上他的腿。這回的葉漠連“嗯”聲都省了,沉默以對。頓一頓,繆萱開口:“我們談一談祁函克!”
很明顯,葉漠也頓住了。計算機書仍捧在手中,遮住表情,但他的注意力已轉去了別方。
繆萱終於提到祁函克這個名字了!要談什麼呢?是要解釋下午的事嗎?她不會明白!即便解釋清楚,他仍會生氣!沒有事實,他忌妒的僅是想象中介於他們之間的親密感覺。
也許,他還不夠了解自己。他葉漠體內,竟也隱藏著可鄙的占有欲!
“談這個問題很不明智!”放下書,葉漠看向繆萱。立刻,漆黑的眸色變成褐色。天!她的睡袍快要掉下來了。
“怎麼不明智?難道我不提、不涉及就能表示我的清白嗎?永遠的冷處理才算聰明的舉動?”繆萱咄咄逼人地沿著他的腿為軌,向前移動,雙手攀上他的肩,“逃避若有用,你就不會生氣了。”
“不談這些。”葉漠握住她的腰,想起身,卻怕她跌下床去,“太敏感。”
“或是你覺得不談看某些事、做某些事會變得簡單許多,才會無所顧忌?”她一針見血地鎮住他。
葉漠臉色下沉,思考一秒,突然手腕使勁,將她翻倒在床,壓住。頓時,繆萱漆黑的發很性感地散了一枕。
葉漠盯視著她的表情,研判她的意圖。她會介意他的態度?問題到了嘴邊,卻吐不出口。
“我去熱杯牛奶,你該睡了。”他為自己歎息。最終,他仍是選擇了放棄。答案的是與否會直接影響到她與他的相處模式。他相當滿意現狀,無意讓天秤失衡。所以,暫且逃避。是因為開始貪戀這具身體,才開始猶豫不決的嗎?
“你……”見他跨下床,繆萱想跳起來攔他的去路。但突襲的暈眩感令她幾乎摔下床沿。牛奶兩個字更似沾了腥味一樣,令她想嘔吐,“你——不準——”
聽到響聲,葉漠轉身,有些困惑地察看她的表情,遲疑。這一次,是真是假?或是她又想達成某種目的而略施計謀的演技?
“惡……”忍不住了!她捂住口,繞過他衝去洗手間大吐特吐。
“萱!”葉漠跟著她衝入,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這一次是真的,他竟還懷疑她,“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看她迅速刷白的臉,他又開始恐慌。來不及換衣服,隻為她套上一件足以驅寒的裘皮大衣,飛車直達醫院。
他們又見麵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係統檢查,李嚴揉著眉心坐回辦公桌,與葉漠麵對麵。葉漠默不作聲地研究他的表情。
“這一次,我想聽實話。”葉漠開口。並非有意提醒上一次的劣跡,而是——李嚴的表情有些沉重,而他,不想再被蒙在鼓中。
“嗯!這一次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李嚴疲憊地笑,笑容裏帶有悲哀,“隻有告訴你實話,才能讓你作出正確的決定。”
“決定?”葉漠的表情很淡,手掌心卻有冷汗滲出。他真的想聽實話嗎?為什麼開始不確定?他又有逃避的念頭了。
“你,必須要放棄孩子!”李嚴考慮措詞,考慮說話的婉轉度。
“孩子?”葉漠震驚!臉上閃出奇異的光輝——孩子?“繆萱懷孕了?”可能嗎?他血脈的延續啊!多不可思議的事!
“但,孩子必須打掉!”不能結婚,不能生育。他的警告根本不起作用,繆萱總有辦法如願,不是嗎?李嚴無奈道:“隻有打掉孩子,才能確保繆萱的健康。”
“為什麼?”葉漠皺眉。作為一個醫師,怎能說出一個震奮人心的消息後再親自粉碎它?“因為她的病?”
“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妊娠的話,產婦及胎兒的死亡率極高。”李嚴解釋,“隨著胎兒的發育,母體代謝會不斷增高,以此導致心血管係統的惡化。”
“可你說過她的心髒手術很成功!”葉漠的聲音裏有絲顫音。李嚴不忍聽的顫音。
“對!很成功!這成功,僅代表她能正常地呼吸,有支持自己活下去的能力。而且,得謹慎地活、有所限製地活。”李嚴有些激動,“按理,她不該結婚的。每一次親吻、每一次房事,都有可能置她於死地。不管怎樣,她仍是一個不正常的女孩,任何情緒波動都是她的致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