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這場戰鬥終以鳳閣的滅亡告終,自此昔日強盛的龍鳳閣如今隻留下君閣,鳳閣再無存在。在江湖人眼中,這一切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君閣的強勢有目共睹,鳳閣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存活下來的也不敢在以鳳閣弟子身份自居。樹倒猢猻散,也不過如此了。
北方的局勢終於完全掌握在君閣手中,曾經依附與鳳閣的大小幫派,紛紛宣布解體退出江湖。可現實,一入江湖深似海,最後的結局不過是兔死狐悲而已。鳳傾仙的生死成了江湖中最大的謎,眾說紛紜。
對於幽嵐來說,該來的總會來的,想逃的永遠逃不掉。他是如此,鳳傾仙也是如此,如果活著,總有一天需要麵對,隻不過誰能站著說話,誰是躺下的哪一個,終究無解。
南方的局勢並未因為鳳閣的慘敗而有所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落日神教再次收起了自己的囂張跋扈,躲進了自己落日神教的深山老林,龜縮不出,明麵上江湖君閣已經有了獨大的趨勢,一時間四方朝拜,君閣門庭若市,絡繹不絕。
經過了一場廝殺,君閣同樣死傷無數,閣中弟子也大大縮水。幾番討論,最後決定落日神教既然回避不出,便先放下。先壯大閣中實力再做下一步打算。攘外必先安內總有他的一定道理。
一切就這樣穩步就班的進行著,麵對不斷來訪的江湖中人,幽嵐並不喜歡這些虛偽和應酬,就完全交給北蒼處理,而自己則帶著淩霄,玲瓏等人在君閣的竹樓中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從進入江湖的那一刻,刀光劍影就是不變的格調。
五年的時間,師父還好嗎?想起這個陪著自己長大的老人,幽嵐無比惆悵。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從踏出墨魂穀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注定,“小幽,這一世你隻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你隻能堅持的走下去,回頭,隻能萬劫不複。”師父的話自己做到了,在一步步的尋找中。自己找到了父母的消息,如今天下也幾乎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這些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肩膀上靠著的女孩,微閉著雙眼,嘴角偶爾會泛起愜意的微笑。當告訴她鳳閣已亡的時候,幽嵐明顯感覺到了手中緊握的纖手在微微的顫抖。
“阿冷,你相信你師父會在那場大火中死去嗎?”手指輕輕的從她額頭的發梢間劃過,靜靜的盯著那滿是愧疚的眼神,幽嵐淡淡的問道。
“無論如何就這樣結束好嗎?所有的一切就讓他隨著那場大火消失,可以嗎?”
光線透過疏密的枝葉,留下圈圈光暈,在地麵上隨意的勾勒,兩人就這樣彼此的看著,等待著對方給自己想要的答案。停在肩膀上的手臂微微用力,一把摟過滿眼乞求的冷鳳。
“傻丫頭,天下都是你的,我還有什麼放不下,今生有你就夠了。”
癡情的話語正中冷鳳心中唯一的軟弱,是啊,所有人都在苦苦的爭天下,也隻有他能把天下當笑話。環扣的手臂稍稍用力,頭已完全融入了那並不寬厚的胸膛,偷偷的擦拭著眼角泛濫的淚水。
“你真的要放棄鳳傾仙,她的死有問題。你可要想清楚了。”假山林立,月影環香,亭樓玉立的湖中小築之上,淩霄幽嵐相對而坐。
酒杯在手中輕搖,幽嵐盯著杯中蕩起一圈圈的波紋道“每一波漣漪都會有一個中心,如果沒有了這個中心,它就會很快消散。我們不也是如此嗎?鳳傾仙既然選擇躲在某個角落,那我就等到她跳出來的那一天。既然選擇把天下給她,就一定讓它完美無瑕。”
“是我多慮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淩霄淡淡的說道。
月影中有皎潔同樣還有淒涼,錯綜複雜的樹影就好像一座座牢獄,誰能最先的跳出來,誰就會是最後的贏家。如果說故事真的就這樣結束,該有多好。幽嵐,冷鳳,淩霄,玲瓏,他們又何嚐不是如此想的呢。
時間會是世間最大的輪回,可以產生一切,也可以抹去一切。每個人都在各自的一角籌劃著,準備著,無所謂對錯,有哪有正邪,隻是自己的立場不同罷了。
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平平淡淡,忙忙碌碌,江湖中少有的平靜。君閣也成了人們心中最大的江湖組織,不可超越,也無法超越。幽嵐之名也終於隨著君閣的興起明揚華夏。
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該忘記的終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遲到的還是拉開了新的序幕。三年,不短不長的時間,草木猶在,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