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它一尊神像,從來沒有修行過這門法訣,隻是靠著人道龍氣,與禹王鼎間的玄妙感應,還有陳浮生源源不斷的法力支持下才勉強能夠運使,遠遠稱不上融會貫通。

與它一道崩解的,還有那位冰雪之女的聖者之身,隨著一道湛藍流光破體而出,這具完美無瑕,堪稱藝術的身軀也是驟然渙散。

不同於神像化塵於地,她的身軀突兀消失,於此同時,因為她放出神性領域,在神力影響作用下而導致的風雪交加的空中,雪花驟然濃密起來,漫天飛舞,彌漫足足方圓百裏之地。

之前有著高大神像坐陣生死棋局,梳理元氣網絡,將生死棋局覆蓋的範圍徹底鎖定,這位冰雪之女根本察覺不到任何陣法運轉的破綻,就算她不惜這具聖者之身,想要分化萬千,將神靈本質融入漫天飛雪當中以求瞞過陳浮生耳目,遁離而去也是枉然。

然而,當陳浮生發覺有神靈試圖加入戰局,加快了進程,使得神像提前崩解之後,生死棋局運轉,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停滯。卻是給這位冰雪之女看到了脫身的機會。

她的反應也堪稱果決,不待陳浮生這個幕後黑手現身,便是調用全部神力,先是將不斷汲取力量的定海珠逼出體外,然後就自直接崩毀了這具精心準備的聖者身體。

她想得很是明白,這一次兩界大戰,如今損耗嚴重的她就連自保都很難做到,更不必說有所建樹。

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徹底沉寂下來,潛藏下來,隻要在百年之內諾蘭德大陸沒有被巫師世界徹底擊潰,憑借著方才這場戰鬥給她的領悟,隻要分化出一縷神性與意識,她便有信心卷土重來,尤勝往昔。

反正,在意識到自己之前所走的道路有所偏差之後,重塑神靈之軀幾乎是必然選擇,對於這具必然要毀去的身體,她沒有半點可惜。

而且,說不定,這是一件好事也未可知,讓她擺脫了幾乎是必死之局的戰爭開始這一階段。

“給我進來!”

看著神像,冰雪之女幾乎同時從生死棋局中消失,陳浮生嘿然一笑,握掌成拳,然後單手向下,重重一揮。

流光一滯,滴溜溜一轉,被冰雪之女逼出體內的定海珠在空中驟然一停,顯現成形。

原本這顆珠子通體湛藍,五色毫光隱現,然而因為汲取了冰雪之女神性神力的關係,珠子表麵覆上一層白霜,寒氣升騰,方圓數十丈間的水氣被這寒氣所逼,凝為細碎冰晶,定海珠本身的五色光芒折射其間,越發顯得絢麗奪目。

但是這一奇景比起另外的景象就顯得氣魄太小,遠遠不夠奪人耳目。

戰局上空,一張遮天大手突兀現出,掌上紋路有如深溝巨壑,縱橫交錯,清晰可見。

大手一張,隻是一攥,這原本彌漫繚繞方圓百裏的黑白霧氣便自消失一空。

與霧氣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漫天飛雪,凝為一顆黑白分明的晶瑩小珠,不過指頭大小,在珠子正中央,一道玲瓏身影依稀可見,正是那位冰雪之女無疑。

兩指一拈,輕輕一轉,黑白小珠向著定海珠落去,隻是須臾,便自融入其中。

“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在融入了黑白小珠之後,定海珠先是一滯,然後忽然爆發出萬丈光芒,忽脹忽縮,氣息亦是在強弱間來回變化。

冰裂解聲響起,一道道裂紋在這顆湛藍珠子間浮現,如同冰裂紋的瓷器一般。

陳浮生心知,這是那位被他收入珠子中的冰雪之女恢複了意識,正在竭力想要這件間牢籠,隻是他臉上沒有絲毫為此擔憂的神色,隻是心中默念,“張!”

幻化出來的大手已經可以很難用巨大來形容,隻是旋即空中驟然黑暗下來,一道天幕浮現,真正可以稱得上一個遮天蔽日,將定海珠牢牢兜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