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那本秘笈本來就有許多不盡完善之處,因而才會走上去勢之後方能更易性別的偏門。
而眼前這個老宦官的運功法門與之相比還要更為簡單粗糙,而且所走的路徑也是截然相反,非但不是向著女子之身轉化,反而走得陰極陽生的路數,手中一柄長劍大開大闔,縱橫劈刺,勢不可擋,蠻橫囂張,不可一世,隻是畢竟受功法藩籬所限,白麵無須,氣質陰柔與武道相反,說不出的妖異。
“嗯,這個任務世界似乎脫胎於一部十分出名的電影,這家夥應該是東廠廠公。”
修士的記憶遠非常人可以比擬,陳浮生之前就已經收集了不少資料,對輪回空間中一些比較出名的任務世界基本上都有所耳聞,隻是稍一轉念,便自大致了解了這個任務世界的來曆,乃是講述的江湖義士解救忠良之後的故事。本來因為契約者的存在,存活下來的正派人士遠比按照原來劇情走向發展的人要多,但是這位東廠廠公卻似乎得到了專門強化一般,哪怕身受重創,依舊在氣勢上牢牢占據了上風。
“這個世界雖然因為受眾廣泛,在那現實世界中影響巨大,被寄托的情緒願力也非同小可,但畢竟場景單一狹窄,衍化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些,除去這大漠和京城之外,其他地方都太過呆板單調。”
雖然隻是一縷意識降臨,不能動用什麼高深術法,但陳浮生隻是稍一放出神念,便自將這個世界的底細察探出七八分來。在世界陰暗一麵的最深處,有著一股堪稱磅礴的力量正自積蓄,隻是卻找不到泄出的途徑,隻能憑借水磨功夫緩緩浸染滲透,改變著這個世界。
收回神念,陳浮生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這位宦官身上,除去修煉的武學之外,對方也就手上那件兵刃能夠讓他稍微產生些興趣來。
雖然這口兵刃本質堅韌,鋒銳異常,堪稱神兵,但畢竟還隻是局限在凡兵的領域,就連一件最低階的法器都稱不上,入不了陳浮生法眼。
不過他“看”得分明,在劍刃之上,有著一抹淡淡龍氣流動,顯然這東廠廠公大權在握,深受龍氣所鍾。正是在無形層麵上有了這龍氣加持本身武道,這宦官才能夠在受到重創的情況下保持如此囂張氣焰。
隻是這龍氣異常黯淡無光,看上去雖時都有可能散去,這倒不是因為這宦官失了帝王寵信,而是因為這龍氣本身已然到了日薄西山的衰敗境地。更是泛起淡淡灰黑色澤,與這位廠公身上氣數糾纏在一起,那是代表了對方罪孽。
陳浮生可以肯定,如果這輪回空間不重啟劇情,而是任由劇情自行演化,這個太監就算這次能夠勉強逃出生天,也是大限將至。
當然,既然他如今就在這裏,自然不會有第二種情況發生。
感受著從麵前這個老宦官身上傳來的濃鬱有如實質的殺機,葉棠梨輕輕搖頭,沒有理會隊伍中被對方血腥冷冽的殺人場麵驚駭得肝膽俱裂的少年試煉者撤退的建議,反而將心思完全沉降下來,嚴陣以待。
任務發展到現在,就算按照那個契約者所說,臨陣脫逃,她所受的懲罰也不會太過嚴厲,憑借前幾次任務世界積攢下來的生存點,葉棠梨絕對可以存活下來,最多就是相當於這次任務白做了一樣。
但葉棠梨更加清楚,所謂輪回空間,就是一個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地方。一步停下,就要步步受阻,下一次任務的風險就要猛然提高數倍不止,她不寄希望於下次還能夠像第一次進入輪回空間時那樣,得到有陳浮生那麼強大的契約者照拂輕易度過,更何況,眼下還遠遠沒有到達山窮水盡的地步。
深吸口氣,卻始終沒有吐出,葉棠梨感受著氣機在體內洶湧流轉,收回劍身,橫在身前,指尖搭在上麵,劃出一道微妙軌跡,淺淺血跡從上滲出,融入其中,轉瞬消失不見。
旁人無從察覺地,劍鋒之上開始泛起淡淡微光,隱含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