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佛門之外,在西域一帶最為盛行的教派原來是拜火教,隻是不知他們崇拜的是天火、地火還是人火中的哪一類?”
陳浮生看著對麵的慧超和尚,卓有興趣地問道。
“他們的教義之中,將善神兼光明神阿胡拉·瑪茲達視為最高主神,宣揚他是全知全能,創造了宇宙萬物,以火作為武器,崇尚光明,和道門的火行功法不同,倒是有些類似我們佛門中的某些神通。”
慧超回想一下,搖頭道:“他們也是提倡為善除惡,宣揚善者能夠升入光明天,在這方麵和我們佛家所說的三世六道因果輪回,極樂淨土倒是仿佛。不過他們的教義中除了那位智慧之主外,還有一位惡神與之相對。整個世界就是在他們這一善一惡的征伐中變化,和我們的就大不相同了。”
慧超正要繼續開口,就是神色一動,然後掐指盤算一下,開口道:“外麵如此吵鬧,想來今天就是要動身的日子了,不若出去見上一麵。”
“咦,居然都是熟人!”
陳浮生自然早已知曉,點頭應下,方一遁出,就是微微一愣,大齊這方麵一正兩副三個使臣,除了金士信外的正副兩使都和他極為相熟。
陳浮生早已從朱翔宇口中知道,自從王介甫辭官歸鄉後,朝政便有一陣大動蕩,有著許多變化。
文淵老相爺在滿朝文武中資曆最深,早有致仕著書立說的想法,隻不過之前為了挾製王介甫的新黨才會留在朝堂之上。
王介甫一走,沒過多久,他也就順利辭官,位子由原禮部尚書謝嵩頂上,再加上新黨群龍無首,接連損兵折將,部堂高官在這兩年間的位置也是變動了近半。
宋廉接任刑部尚書沒過多久便接下了謝嵩留下的禮部尚書,顯然是小皇帝提前為其入閣為相做鋪墊,再加上蘇正風的辭官,刑部徹底空蕩起來,由沈雲接掌。
而孟訥這位侍講學士則在謝嵩入閣順便解除了翰林學士的職務後,憑借著多年的資曆順利接任。
這一次的正副兩使便是由孟訥與沈醉擔任。
孟訥是他在翰林院的上官,沈醉更是同事兼了同年,關係匪淺。
“孟大人,沈兄,別來無恙乎?”
陳浮生在二人前收起身形,嘴角含笑,雙掌合十,輕聲行了一禮。
無知無覺,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光頭和尚,沈醉先是一驚,然後身子一震,驚聲道:“陳兄,你怎麼會在這裏,還作了身和尚打扮,我記得你不是……”
連葉信都能猜到些東西,沈醉背後因為父親的緣故隻會更加清楚,畢竟七八名新科進士同時辭官還是很罕見的,沈雲沒有道理不查個清楚,不過打聽了之後,沈雲卻沒有對自家兒子細說調查的結論,不過據他口中隱約透露的隻言片語,沈醉倒是知道陳浮生似乎與前刑部侍郎蘇正風也有些幹係。
畢竟沈雲能夠順利以禮部侍郎執掌刑部,也是因為蘇正風突然辭官的緣故。
然而幾乎兩年過去,陳浮生卻忽然以一個和尚的身份出現在新羅的使團之中,無論怎麼想都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兩年時間不見,他明顯沉穩許多,為人處事上比起之前更見長進,知曉陳浮生身上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立刻收聲,轉而向著自己這一次的頂頭上司孟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