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感覺舒服了點。最近工作太忙,都沒正常吃飯,對胃痛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韓宇皓依舊微蹙著眉,忽然他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喂,你幹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強行拉出了餐廳。
“醫院。”他回答的很簡潔。
“隻是小毛病而已,不用去醫院。”我試圖掙紮,但沒想到他的手勁不小,我這一掙竟沒能掙開。
如果不是看在韓陽的份上,我肯定給他一個擒拿手了。
“大毛病就是由小毛病累積而成的。”
醫生就是醫生,說起來頭頭是道。
我放棄了掙紮,“去醫院沒問題,能不能請你先放開我的手?”這一路上被他強拉著走,引來了多少路人的側目向相啊!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有些蠻撞,微怔了怔,放開了手。
“去停車場。”丟下話,他也不理我了,轉身就朝停車場走去。
這個男人不禁冷酷,而且相當霸道,怎麼每句話都像是命令式的?
從醫院回來,天都已經黑了。
韓宇皓不僅給我做了一個胃檢查,甚至來了個全身性的徹底檢查,直到報告出來,說我沒什麼問題的時候,他才肯放我出來,然後開車送我回家。
我好不容易拿來的一天假期就在醫院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謝謝了。”
一到家門口,我便立刻下車,現在隻想窩進被窩裏好好睡一覺。在醫院裏折騰了一天,遠比在警察局累得多。
見坐在車裏的人沒應聲,我不禁奇怪地俯下身,往車窗裏望去。
他正緊抿著雙唇,神色冷若冰霜,看也不看我一眼。
下午從餐廳出來之後,這個男人就一直是這樣,好像我欠了他幾百萬一樣。我也懶得問了。
我正想跟他說聲“再見”,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夏雪——”
我回過頭,就看見陳啟華竟就站在我家樓下的拐角處。
“陳警官?”我詫異地看著他,這麼晚了他來找我幹什麼?
陳啟華走過來,看到車裏的韓宇皓,眼裏掠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原來是韓醫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韓宇皓淡淡應了句。
打過招呼,陳啟華又轉頭問我,“夏雪,你今天一天去了哪裏?手機也不接?”他的眼裏略略帶著責備的神色。
我連忙翻開皮包,發現裏麵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陳啟華的,最早的一個是下午1點多。
“啊,對不起,當時我在醫院做檢查——”
“做檢查?”陳啟華臉色有些變了,緊張地抓住了我的手,“你生病了?”
“我沒事,隻是一些小毛病。”我不著痕跡地推開了陳啟華的手,轉移了話題,“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有任務?”
“不是。”陳啟華掩去眼底的失落,搖了搖頭,“我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原本想請你吃飯。”他說著,看了韓宇皓一眼,“看來今天已經有人請你吃過飯了。”
他不會等了我一天吧?
我心裏不禁感到有些歉疚,低頭看了看手表,“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吃些宵夜。去吃麻辣火鍋怎樣?”
“好,那我們——”陳啟華臉上現出了喜色,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冷冷地打斷。
“她不能去。”
我們兩個人都不禁愣了愣。
韓宇皓打開了車門,彎腰走了出來,卻是冷冷地看著我,“你現在不能吃辣的東西。”
“那——”我一時語塞,忽然發現有一個醫生橫在這裏也是一件挺麻煩的事,“那我吃別的東西。”
韓宇皓冰冷的眼神掃射過來,我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我向來不喜歡別人控製我的行動自由,雖然這個韓醫生是出於一片好心。
“走吧!”我無視那冰冷的目光,拉著陳啟華就要走。
忽然韓宇皓打開了車門,“上車,你們不介意請我一起去吧?”他說得雖是很有禮貌的客氣話,但語氣卻一點也不客套,那眼神根本就是在命令。
“韓——”我火氣有些上來了。
陳啟華拉了我一下,然後朝韓宇皓笑了笑,“我們當然不介意,隻不過,韓醫生是有身份的人,不知道吃不吃得慣我們那些平民街邊小吃?”
空氣中似乎隱隱彌漫著某種火藥的味道。
陳啟華其實也是個暴脾氣的家夥,一般他不喜歡的人,他向來不會給好臉色看。
我有些錯愕,心中暗生不好的預感。
如果讓這兩個人跟我一起吃宵夜,我肯定是食不知味。
“算了算了,我不吃了。”我還是舉械投降了,不跟這兩大個男人在大半夜爭執這種無聊的問題。
“啟華,我看我們改天吧!反正今晚我的胃也不太舒服。”
“既然這樣你先上樓休息吧!”陳啟華明顯很失望,但也沒說什麼,“現在也很晚了,我先走了。”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韓宇皓一眼。
“韓醫生,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不要老是打擾了別人休息!”
我哭笑不得,沒想到一向行事幹練的陳警官竟也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
送走了陳啟華,我回過頭便發現韓宇皓竟還站在那裏,輕靠著車身,微合著雙眸,神色有些疲憊。
“韓醫生,今天你也陪我折騰一整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睜開了眼,卻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看了眼我住的公寓,問,“你一個人住?”他又開始皺眉了。
“是啊。”我聳聳肩,“我向來都是一個人住。也習慣了。要不要上去坐下?”
他將目光重新調回我身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不用了。也很晚了。休息吧!”
我見他彎腰就要鑽回車內,竟莫明其妙地鬆了口氣。
雖然他跟韓陽幾乎長得一樣,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會股有無形的壓力。
韓宇皓終於也走了,夜晚又恢複了無聊的寂靜。
我抬頭看了眼孤獨聳立在黑夜中的公寓,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這個時候家裏有一個人在等著我那該多好!
甩去了莫明其妙的想法,我拿起鑰匙開門進屋。
這麼多年來,我都已經習慣了寂寞,不是嗎?
第二天去警局上班的時候,琪雅就一直以一臉曖昧的笑容盯著我看。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索性直接跑到辦公桌前,一拍桌麵。
“林琪雅小姐,麻煩你有事就說,不要這樣盯得人發毛。”
琪雅翻了翻白眼,“怎麼,心裏有鬼嗎?不讓人看啊?”
我無奈地攤攤手,“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心裏有鬼?”
“啊,我可沒說你做過什麼虧心事哦——”琪雅四處瞅了瞅,見左右無人,然後神秘兮兮地湊近我的耳朵,“聽說你昨天放了陳警官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