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我進去嗎?我不習慣站在門口跟人講話,我隻需要三分鍾。”依舊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語調。
沒等我回應,他就已經直接走進來了。
我愣了愣,發現剛才的失神有些可笑。
是啊,這是韓宇皓。
他一點都不像韓陽,為什麼我總是被那張臉迷惑?
“這是我大哥要我交給你的畫。”他一走進來,就將手中的畫卷交給了我,“他說這是他給你的承諾。”
我伸出手,接過了那幅畫,慢慢地打開了畫卷。
碧藍如洗的天空,白雲飄浮,微風吹過草地,女孩正屈膝坐在湖畔仰望著蔚藍的天空。這幅畫跟我在東僑看到的那幅有點像,但女孩的身旁卻多了一道身影,也許是未畫完整的緣故,那道身影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見了韓陽的身影。
輕閉了閉了眼,我將眼中的淚水強逼了回去。
“謝謝。”我沙啞著聲,跟韓宇皓道謝。
“那不打擾了。”韓宇皓轉身走了出去,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雖然他不能完成自己的承諾,但他已經盡力了。”
“他曾說過,有機會的話,要我跟你代他說一句對不起。”
這一句話,頓時讓我的淚水決堤。
我抱著那幅畫哭得聲嘶力竭。
韓宇皓那最後一步終究沒有走出去,他在門口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我哭得累了,他走過來,不知從哪裏拿來了條毛巾遞給我。
“大喜大悲對身體沒好處。”
他的語氣並不溫柔,也許他隻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在陳述一件事實,在那一刻卻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湧上了心頭,
我接過毛巾抹了把臉,然後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與韓陽的清澈不同,是那種深邃不見底的黑,除了冰冷與淡漠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介不介意跟我出去喝一杯?”話才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是瘋了才會忽然提出這個要求。我知道他肯定不會答應。
“當我沒說。”我轉身走到沙發前,拿起了皮包,打算自己去外麵找一間酒吧,把自己灌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想。
“去哪裏?”
背後那淡漠的詢問,讓我怔住了。
我抓緊了手中的皮包,轉過身時卻對他揚起了笑臉,“你不怕被我賣掉的話,就跟我走吧!”
這是五年來我過的第一個生日。
五年來,我總是刻意地忘記自己的生日,因為每一個生日總會讓我想起韓陽。
我帶著韓宇皓來到了記憶酒吧。
雪霽和葉子什麼都沒問,隻是默默地給了我們一大堆的酒。
我拉著韓宇皓找了個寂靜的角落,然後開始灌。
我幾乎是拚了命地跟他碰杯,不斷地祝他生日快樂,也祝我自己生日快樂。我甚至跟他說了很多很多我跟韓陽的往事,有快樂的,有甜蜜的,也有痛苦的,傷心的……
韓宇皓一直沉默地聽著,任由我瘋言胡語,一句話也沒回應。當我把埋藏在心底五年的傷痛全部說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醉了,全身就像被掏空了般,什麼也不剩下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跟韓宇皓說這麼多話,也許是因為他長得跟韓陽太像了,又或者,我根本已經把他當成韓陽了。
我又一次在這個男人麵前失態了。
又一次醉得不省人事。
當韓宇皓扶著幾乎醉得一塌糊塗的我回到家時,已經淩晨四點多了。
我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中感覺韓宇皓拿了杯水喂我喝。
他半抱著我的懷抱是那樣溫暖,動作是那樣的溫柔。
恍惚間,我像是看見了韓陽。
似受了某種盅惑般,我伸出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韓陽——”我抬起頭,雙唇幾乎貼上那張略顯冰冷的唇。
忽然,肩頭被人猛地一推,我頓時清醒。
“對不起。”我有些狼狽地別過了臉。
接下來,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當我再轉過頭時,看見他正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微閉著眼,似在休息。燈光的映襯下,他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也略帶著一些疲倦,但看不出什麼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