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伏案習字，父欣慰
且說黛玉故作大人訓弟弟，惹的林獻發笑，她自個兒似也覺得好玩，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夜，林老爺就回來了，一回來略作收拾就來到了林獻房中尋他。林獻因夜裏無事，就叫海棠點了燈伏案看書。
林如海進門見到如此情況，心中甚是欣慰。他本以為這個兒子醒不過來了，卻沒料倒是好了，還如此上進。想到剛才在賈敏房中，賈敏說的那話，心中更加妥帖。
他一進門，海棠就發現了，奈何林獻看書太過專注，卻是沒注意的。她剛想提醒林獻，卻被林如海給阻止了。
林老爺走到了條案邊上，看著林獻正在那裏一邊看書，一邊在旁邊比劃。字體雖然說十分稚嫩，卻也有了幾分的形狀。
林獻看的正酣暢，卻見到燭光似乎被人擋著了，方才抬頭。未想，一抬頭就看到是林如海站在自己的麵前。
林如海如今已經四十，看著卻也健壯，身子消瘦，但是精神看著還是好的。林獻先是呆了呆，隨即想要起身拜見父親，卻被林如海壓了壓。
“不必了，今個回來，聽說玉兒教你識字，就過來看看，未想你倒真認得幾個字了。”
林如海說的清淡，但是眉目中的喜意卻是掩不掉的。
見到林如海那個樣子，林獻躊躇了一會，還是跪倒在地上給林如海行了大禮：“父親一路辛苦，孩兒卻不孝，勞的父親顧念。”
“你且起來，你能好好向學，父親就歡喜了。”林如海說著，就扶著林獻站了起來。
他扶著林獻的時候，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也不是因為別的，林獻本來就小，長的又比一同齡孩童弱一些。看著倒也沒有舉得什麼，伸手一觸，那感覺就是十分明顯的了。
見到自己孩兒這般樣子，林如海心中憋氣，但是卻又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對著林獻說道：“如今父親歸來，你若有什麼需要，隻管尋父親去。”
“父親放心，母親把孩兒照顧的很好。”林獻本來就是乖覺的，一聽林如海這話，就知道他是把自己身子瘦弱這件事情怪罪在了賈敏身上。於是趕快為賈敏辯護，不管如何賈敏對自己還算是盡心的。
見到他如此說，林獻看了他兩眼，然後點了點頭：“你如今也算是開蒙了，可要專門為你請個先生回來？”
“聽姐姐說，父親為姐姐請了一個先生？”林獻不答反問。
許是因為林如海並沒有經常和小孩子打交道，見到的又都是聰慧的，所以對林獻的言談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錯，這次我為你姐姐尋來的老師是進士出生，卻也做過實官。若不是時運不濟，這樣的先生也是難尋的。”林如海說著，頗為得意的撫摸著他那美須。
見到林如海那個樣子，林獻好奇的問道：“若真是這樣好的人，又怎麼會如父親所說，時運不濟呢？時運不濟的原因是什麼，父親可曾問明白？”
“這個倒不曾問過，隻聽說是遭了上司妒忌，被參了一本。”林如海被三歲孩童這樣一問，麵上倒有了幾分的深思。
“若是父親要為我尋先生，我卻不要這般年輕得了進士卻做不好官的先生。”林獻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說完就抬頭看著麵前的林如海。
林如海見到他這般說，倒真覺得有幾分孩童意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你，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說著，就吩咐海棠把條案上的書筆收拾妥當，帶著林獻去梳洗。海棠得了林如海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第二日起來，林獻穿戴整齊以後，就去給父親請安。按理說他也應該像賈敏請安問好。但是賈敏念著他年齡小，且身子一向不好，就給免了。
他去的時候，林如海賈敏俱都起了，正在廳裏說著話。聽說他來了，連忙吩咐旁邊的丫鬟帶了上來。
林獻進去以後，先是一一問安，然後就束手站在了一旁。見到他那麼小的孩子，做事卻那麼一板一眼的，賈敏忍不住笑了起來。擺手招呼林獻過去，在旁邊加了一個小椅子，上麵墊著大紅色椅塔，讓他坐下。
“剛才和老爺商量的事情，那就這樣定了吧？”賈敏一邊摸著林獻的頭發，一邊對著林如海說道。
“難得你有這個心思且周姨娘不在了，就隨你吧。”
見到林如海點頭了以後，賈敏麵上笑容越烈，看著麵前的林獻，笑問道：“周姨娘已經不在了，我琢磨著把你養在我名下，你看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