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禮儀你會慢慢習慣的,走吧,進屋裏去。”津澤智子和藹地拉著她穿越過長廊,往主屋裏去。
“宮繪!”
禦景崎浩一見到進入屋裏的妹妹,忙難掩興奮地上前來用力摟住她。
“哥。”看到許久未見的兄長,禦景宮繪也哽咽地叫一聲,緊緊回抱。
禦景崎浩放開她,上下看了妹妹一番,“聽說你中槍了,該死的商震霆,那小子在幹什麼?他沒好好保護你嗎?”他氣憤地吼道。
“不,沒有。”禦景宮繪連忙壓製住他的怒氣,“霆他很愛護我,為了保護我他甚至也中彈受傷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了嗎?而且,”她親昵地挽住津澤智子,“奶奶也認回了我,我可以回家了。”
禦景崎浩緩下了臉色,憐愛地扶住妹妹瘦弱的肩道:“一切苦難都成為過去了,歡迎你回家,宮繪。”
禦景宮繪眨了眨因喜悅的淚濕潤的眼,不經意地發現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還沉默地坐著。
她離開奶奶與哥哥的包圍來到麵有愧色的禦景和郎身前跪坐下來,在他麵前輕聲溫柔地喊了一句:“三爺爺……”
“宮繪,請你原諒我的固執。”禦景和郎帶著由衷的歉意,向禦景宮繪行了一個跪拜禮。
“快別這麼做,三爺爺,我受不起,您是我的長輩啊。”禦景宮繪忙扶起禦景和郎。
津澤智子抹著淚說:“宮繪,你一定累了吧,我叫人幫你準備了房間,先休息一會兒吧。”
“奶奶,我不累。”這麼多人對她道不完的歉意與難得的關懷讓她激動萬分,她還想多感受這難逢的珍貴親情,生怕它又會是一個飄渺的夢,幸福來的太突然,她好害怕夢一醒,這分幸福又會離她而去。
重新投進津澤智子的懷抱,禦景宮繪笑著輕歎:“奶奶,請您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一切都是真的。”
“傻孩子。”津澤智子慈愛地撫著孫女如絲的一頭烏發,道:“奶奶確定你不是在做夢。”這一時刻她已等了好久好久,從此她便可以當一個平凡普通的祖母,可以感受一分彌足珍貴的祖孫親情,再也沒有痛苦與怨恨的束縛。
禦景家的夢魘,終於結束了。
“你最近很恐怖。”克萊斯饒富興味地盯著辦公桌後畫稿的商震霆。
商震霆陰沉著一張俊臉,沒有回應克萊斯。
對他的不爽表情視而不見,克萊斯又徑自故意問道:“這杯咖啡太苦了嗎?怎麼沒見你喝半口,藍山咖啡不是你在工作的最愛的‘伴侶’嗎?”
動作停頓了一下,商震霆望向桌上那杯仍冒著熱氣的咖啡,若有所思著。
“是太酸了吧。”一旁的商綺羅哼笑道,“自從宮繪姐姐回日本之後就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要不就擺著那張‘鬼見愁’的死人臉。哎,簡直比守寡的寡婦還淒慘。”
禦景宮繪回日本已將近一個月了,其實任誰也看得出來,商震霆等著佳人歸來都快發瘋了。但一方麵礙於麵子,他拉不下臉和放下身段去日本把她接回來,隻用電話傳送相思之苦,另一方麵他也想給宮繪多點時間與久逢的家人共享親情。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厭煩了等待,他好想她,發了瘋地在心裏想她,想她的人,她的美,她溫柔的雙眸以及粉紅的誘人唇瓣……老天!他真想立刻把她摟在自己懷裏,狠狠地吻住她。
“怎麼,我說對啦,你想死宮繪姐姐啦?”見商震霆仍盯著咖啡發呆,商綺羅綻開一個得意的笑容,“幹脆去日本把宮繪姐姐搶回來吧。”
“是呀,省得奶奶舍不得放宮繪姐姐回來,那又有人要打翻醋壇子了。”克萊斯附道。
商綺羅和克萊斯逮住這個機會,一唱一和地損著商震霆。
商震霆冷瞪了他倆一眼,“你們這兩個家夥很閑是嗎?誰準你們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找碴的?”
真是可惡至極。
商綺羅好兄弟地拍拍克萊斯的肩,笑得既詭異又燦爛,“我們一向都很閑的。哦,對了,小斯斯,再過三天就是最浪漫的情人節了,你有沒有什麼節目為我安排呀?”
商綺羅突然撒嬌嗲氣地對克萊斯說道,一句甜嗲得膩死人的“小斯斯”讓克萊斯聽得全身寒毛直立,但仍配合著她演戲。
他也肉麻地道:“不如我們去日本看櫻花好不好,順道也可以去探望宮繪姐姐,她現在可是禦景家的千金大小姐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排著隊等她交往吧。”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商震霆一拍桌案,大聲喝止住他們。
“當然沒夠。”戲演完了,商綺羅也難得認真起來,“你明明這麼想著她,幹嗎不衝去日本把她娶回來綁在身邊呢?反而裝什麼‘君子’縮頭縮腦地呆在這裏幹吃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氣死我啦。”她氣得大聲叫囂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把宮繪帶回來嗎?可是你要知道,她等了整整二十五年才能回家。”商震霆也把心中最大的顧慮說了出來。
“說到底,如果禦景家那老太婆不放人的話,你就一直等下去吧。宮繪姐姐下半輩子可是要跟你過的耶,你在浪費她的青春嗎?”商綺羅也吼過去。
“你……”
“好了,你們停戰,讓我說幾句吧。”克萊斯忙出聲製止這對兄妹的獅吼,兩人的脾氣都是一樣臭,再讓他們這樣大獅小獅地對吼下去,他不是被噴得滿頭口水,就是去買份保險,以免房子被吼塌了砸傷他。再說,這麼個吵法也沒什麼結果出來。
“綺羅說得沒錯。”克萊斯對商震霆道,“你給宮繪姐姐的時間夠多了,經過了七年的等待,我不相信你會在這種時候退縮,要知道,宮繪姐姐比任何人都深愛著你,難道你也要讓她也苦等著你嗎?”
是啊,他不能再等了,他厭倦了等待,他已經失去了七年愛她的時間。他曾發過誓,要緊緊鎖住他的愛,愛她,就要守護在她左右。
“也許,我是該把她從禦景家‘搶’回來了。”沒錯,他決定了,商震霆恍然領悟,這段時間來的鬱悶也隨之一掃而光。
“這才對嘛。”商綺羅釋懷了,然後不慌不忙地告訴二哥一個消息,“忘了說,老爸老媽他們已經和老太君決定你和宮繪姐姐的婚期了,就在情人節過後不久。”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必須在被當成父母的玩偶擺弄、舉行那古板無趣的婚禮之前盡快把宮繪娶到手,為她進行一場別具意義的婚禮,讓佳人完整地成為他的人。
商震霆心情大好,扔下畫稿便走出工作室。
“戀愛中的男人都會變得像二哥一樣傻乎乎的嗎?一點也不如從前一般精明。”商綺羅睨一眼端起咖啡輕啜的未婚夫,看著他十分享受的表情,心裏竟漾起一股淡淡的甜蜜。
“沒錯,而且女人比男人更笨。”克萊斯突然說道。
煞風景的家夥!
“那有一天你也會為了我變笨嗎?”商綺羅有點開玩笑地問他。說實在的,在親眼目睹二哥與宮繪姐姐之間如此強烈、至死不渝的愛情後,她也被感染了。
克萊斯慢條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極俊美中性化的臉帶著一抹少見的溫柔。
“我也很好奇。”他說,“到底我們這兩個天才的組織搭檔裏,誰先變笨呢?”相處久了,他也發現這個野丫頭未婚妻挺不錯的。
也許被他方才的溫柔表情給嚇住,商綺羅清了清思緒,隨即又變回原先的頑皮淘氣樣,道:“好啊,我們就走著瞧吧。”
禦景宮繪一身紫色華美的和服打扮,托著粉腮倚坐在窗邊,清亮的黑眸凝視院外的青竹。
輕歎一口氣,她微蹙黛眉,低首陷入沉思之中,連院裏飛來歡叫雀躍的鳥兒們也無法令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