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寵物情人(小女傭的挑戰)(薇姿)
天空翻湧著暗黑的雲層,偶爾有閃電劃過,仿似野獸露出森白的獠牙,瞬間龜裂蒼穹,不遠處傳來沉悶壓抑的雷聲,淅淅瀝瀝的雨敲打在車窗上,蜿蜒成別致的風景,車內暖氣開得很足,南瑾晨閉眼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倦怠,這些天馬不停蹄地趕通告、上節目、錄音……他的睡眠嚴重不足,以至於要依靠厚厚的化妝品才能遮蓋住蒼白黯淡的臉色。
成名果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粉絲隻會看到藝人在台上刹那的風光無限,永遠無法想象他們背後付出的艱辛。
陷入沉睡中的南瑾晨低低呻吟了一聲,前幾天拉傷的小腿又在隱隱作痛。
旁邊的一雙手馬上伸過來,輕輕按摩他不適的小腿,力度不大不小,揉捏得很舒服,睡夢中的南瑾晨慢慢舒展了蹙緊的眉頭。
夏梓喬看著眼前沉靜的睡顏,發出幾不可聞的輕歎。南瑾晨如果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就會看到她臉上寫滿了溫柔憐惜,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他睡得很沉,什麼都沒有看到。
車子穩穩地停在華天大廈門口,南瑾晨一會兒要在這裏錄製他新專輯主打歌的MV。
“少爺!到了,醒醒!”夏梓喬輕輕推他的肩膀。
南瑾晨無意識地嘟囔一聲,轉過頭繼續睡。
“少爺!少爺……”夏梓喬一邊叫著,一邊加大手上的力度。
南瑾晨半天才緩緩睜開眼睛,用力眨了眨,帶著點睡意朦朧的懵懂。
夏梓喬含笑輕聲說:“我們到了。”從後座拿了傘,先打開車門下去,再撐開傘,對南瑾晨伸出另一隻手。
南瑾晨扶著她的手出來,看著腳下的路麵,皺起眉頭。
雨已經下了很久,地麵上早就積了一窪窪的水,更多的雨滴紛紛攘攘落在上麵,此起彼伏,仿佛跳動著最歡快的樂章。
鞋子弄髒了是無所謂的,反正擦擦就好了,他擔心會弄髒自己的大衣。
“夏梓喬!”他的聲音冰涼得就像周圍紛飛的雨。
夏梓喬循著他的視線瞄了一眼,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把傘交到他手中,讓他自己撐著,然後俯下身子,撩起他大衣的下擺。
南瑾晨滿意地哼了一聲,慢慢邁開步子,夏梓喬托著他的大衣,躬身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蝦米狀的身子都落在雨中,雨很急,不長的路,頭發卻很快被打濕了,一縷一縷黏貼在額頭上,很不舒服。
這樣的情形如果被記者拍到,一定會罵南瑾晨耍大牌,可是,無論雜誌報章上怎麼攻擊謾罵他,依然無法阻止歌迷影迷對他瘋狂的追捧熱愛,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充分證明他的確有耍大牌的資本。
縱使娛樂圈中群星閃爍、爭輝鬥妍,誰也無法否認,南瑾晨現在就是那顆最耀眼的明星。
踏進華天的玻璃旋轉門,南瑾晨把傘扔給夏梓喬,徑自往化妝間走,夏梓喬抖了抖傘麵的水,仔細展平皺褶、收攏好,塞進肩上斜挎的帆布袋子裏。
這個袋子對南瑾晨來說,就是小丁當的百寶袋,能從裏麵找出很多他需要的東西。包括自備的清爽型化妝品、紙巾、鞋油、刷子……在這些方麵,夏梓喬是很細心的人。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和南瑾晨打招呼:“南少!”
“南少好!”
“……”
“……”
南瑾晨連眼皮都沒撩一下,應付這些無聊的人,不需要浪費他的精力。
不停彎腰賠著笑臉應酬的是他身後的助理夏梓喬,“您好……您辛苦了……”
走進化妝間,見慣大場麵的化妝師看到南瑾晨,仍然情不自禁悄悄吞了吞口水,笑得像個花癡,“南少,您來了,快請坐。”
她在南瑾晨臉上塗塗抹抹的工夫,夏梓喬蹲下來,用濕紙巾擦拭幹淨南瑾晨的皮鞋,然後仔細地打鞋蠟。
這功夫,導演張鵬飛突然推門進來,苦著臉說:“南少,不好意思,暖氣壞了,恐怕要耽誤一會兒才能拍攝。”
南瑾晨挑起眉毛,“要多長時間才能修好?”
“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南瑾晨看一眼腕表,已經六點了,等兩個小時再拍攝,今天恐怕又要熬通宵,明天早晨還要去電台做特邀嘉賓……想想自己已經嚴重透支的身體,他眉頭頓時打成結,悶聲說:“就這麼拍吧,不用等暖氣。”
張鵬飛遲疑著點點頭,“好。”
已經入秋了,又是陰雨天,攝影棚裏分外清冷。
南瑾晨脫下大衣,雖然貼了用來保暖的暖片,冷空氣仍然輕易地鑽透繁複鏤空的演出服,他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為了幫他暖身,伴舞站位的工夫,夏梓喬不停地幫他揉搓手腳。
終於一切準備工作都OK,隨著導演一聲令下,南瑾晨臉上的不耐冷漠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狂狷野性的肆意揮灑,舞步酣暢淋漓,身體扭曲變形到不可思議的角度。
夏梓喬當然知道為了這樣揮灑自如的舞步,南瑾晨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忐忑地留意他的左腿,肌肉拉傷後沒有得到必須的休息,反而做這些彈跳、起躍、翻轉的高難度動作,不知道會不會讓傷勢加重。
即使在南瑾晨臉上看不到絲毫痛苦和不適,她也很清楚,他,其實很痛。
南瑾晨太驕傲了,驕傲到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麵前流露出一絲絲的脆弱。他雖然脾氣不好、目中無人、霸道、無禮、狂妄……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的確是非常敬業非常盡責的藝人,這也是他能夠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想被叫停,南瑾晨跳得很用心,左腿痛得已經麻痹,不是用理智跳舞,而是憑著本能,身體跟著節拍瘋狂律動。
他的確做得很完美,毫無瑕疵,出錯的是身後的一個伴舞。
導演喊“停”的同時,南瑾晨惡狠狠轉過頭瞪那個伴舞,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怒吼:“你是白癡啊?!”左腿每次停頓都撕扯的痛,走路勉強維持正常的姿勢已經很吃力,偏偏這家夥還讓他重來一次。
伴舞嚇得麵孔發白。
夏梓喬連忙跑過去把南瑾晨拖到角落的休息椅上,把剛剛充好電的熱寶塞他手裏,自己蹲下來給他按摩左腿,以舒緩肌肉的壓力。
手上驟然一暖,南瑾晨舒服地哆嗦了一下。
逃出生天的伴舞男孩對夏梓喬感激地一笑,夏梓喬卻沒有留意他,視線膠著在南瑾晨的腿上,神情越來越陰鬱,他的肌肉不似平日的彈性緊繃,鬆弛綿軟很多,一定是腫了,她猶豫著,勸他暫停拍攝的話在舌尖滾了幾滾,終究還是吞了回去,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實在太冷了,即使做過暖身運動,手腳還是有些打不開,再開機的時候,犯錯的已經不止一個人,一個ANGLE OF VIEW 視角拍了五遍還NG。
南瑾晨氣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他不想再浪費自己的口水。
還是導演把犯錯最嚴重的伴舞趕走,又痛罵了大家一頓,不少人被嚇出冷汗,果然暖和很多,再拍攝的時候,終於OK。
換布景的工夫,馬上一大堆人圍過來,給南瑾晨套褲子的套褲子、穿大衣的穿大衣,開玩笑,南瑾晨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凍壞了他們可舍不得,忙中出錯,偏偏忽略了他赤裸的雙腳。
夏梓喬身上的衣服剛才被淋濕了也冷得要命,嘴唇凍得發青,可是沒有能給她更換的衣服,也沒有換衣服的時間,看到南瑾晨往下掃的不悅目光,連忙拿棉拖過來給他套上,又揉搓他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