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麥瑋琪突然一動。
冷硯低頭看過去,發現她的頭在自己肩膀上麵動了幾下。他忙拉過她的手,按上脈搏。
麥瑋琪的脈搏清晰平穩地跳動著,雖然有些浮動,比剛才確實好了太多。
她的生命力居然這麼強?!冷硯有些難以置信。她的循環已經再次啟動了,是自己啟動的。在他的印象裏麵,隻有很少的人才能恢複得這麼快。
不管怎麼樣,不用了,總算是件好事。
冷硯搖搖頭,抬身從缸裏麵跨出來。
麥瑋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這是哪裏啊?發生了什麼事?她搖搖頭,努力尋找著昏迷之前的記憶。
不遠處的門打開來,冷硯拿著幾瓶藥和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是你?!”鞭打又被救的記憶一下全出現在她腦海中。
“我們逃出來了?!”麥瑋琪坐起身。好痛!肩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手上陌生的觸感讓她不自覺地低下頭,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從沒見過的黑色襯衣,原來的衣服卻不翼而飛,吃痛的叫聲頓時變成了尖叫。
“我、我怎麼會?你、你——”她指著自己又指著冷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哇——”終於,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爹地,嗚嗚……有壞人欺負我……”
“閉嘴!吵死了!”
“嗚嗚……救命啊……”她扯過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哭聲變本加厲地大了起來。
被她吵得實在受不了的冷硯一抬手,一支冰鏢帶著淩厲的寒氣衝著麥瑋琪射過去,刺在被子上麵,力道將整張被子都帶了起來釘在牆上,飛鏢迅速地融化了,隻留一點濕氣在被子上,可是被子卻仍然牢牢地掛在牆上。
偌大的床上隻剩麥瑋琪穿著一件幾乎到膝蓋的黑色襯衣坐在上麵。
“你聽清楚,”冷硯一步步走近來,臉上掛著寒霜,“我從那個山洞救你出來之後,你傷重昏迷,我是為了救你才幫你清理傷口並換下衣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聽懂了嗎?!”
麥瑋琪在冷硯駭人的表情注視下直冒冷汗,她咬著嘴唇一點點地退後,半天才大著膽子開口問:“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沒有大腦嗎?有沒有發生什麼自己感覺不到嗎?”
“我怎麼知道……”麥瑋琪嘟囔著四下看看,在這些方麵自己實在是個比較外行的人。電視上麵總是遮遮掩掩的,她怎麼能知道?!
不過,好像那個之後,對了,會有血的!
麥瑋琪從床上翻身起來,趴在床單上仔細地開始找。
“沒有!”床單上麵幹幹淨淨的!她心裏麵終於放下了一塊石頭。
“沒有什麼?”
“沒有血啊,現在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了。”麥瑋琪笑眯眯地看著冷硯。
白癡!冷硯強忍著衝天的怒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麥瑋琪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了一下。他長得真的是好帥啊,上帝造人可真是不公平,多少女生做夢也想擁有他這樣的樣貌,可是老天卻把它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眼前的人雖然冷若冰霜看起來很恐怖的樣子,可是骨子裏那種高貴和俊朗氣質卻怎麼藏也藏不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身上明顯好多了的傷痕很明顯是有人給她治療過,這麼說是自己錯怪好人了……
她把襯衣的下擺在膝下壓了壓,抱腿坐起來,“那,我的衣服呢?”
“破掉了,扔了。”
“扔了?!”麥瑋琪著急了,那自己豈不是要穿著這件襯衣到處晃?“衣服是我的!你怎麼可以隨便扔我的衣服?!”
“我的襯衣扔掉七件,外套也弄髒了一套扔掉了,還沒有跟你算賬,你衝我吼?!”跟她為這樣的小事吵架實在是很弱智,可是看到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裏就會直冒火。
麥瑋琪被吼得直縮頭,碰上這樣的火藥桶她真的是敗了!
冷硯把袋子扔給她,自己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換藥。”
“你這人好奇怪!好像跟我多說句話會累死似的!”麥瑋琪捂著傷口抱怨道。
冷硯看了她一眼——準確來說是看了她身上的傷口一眼,兀自低頭配了幾種黑糊糊的粘藥,好像剛剛嘰嘰喳喳說話的是空氣。
“自己來,還是我?”配好藥後,冷硯終於算是正眼看了看她。
“廢話啊,你看我手夠得到後麵的傷口嗎?”麥瑋琪想也沒想就褪下上衣,把受傷的肩膀湊過來。
她這完全沒有刻意的動作倒讓冷硯著實有些意外。剛剛他還在為上藥時麥瑋琪可能出現的扭捏作態暗自不屑——唐鈺宸那些換得比衣服還頻繁的女朋友個個如此,輕碰一下就會大呼小叫個半天——可是,麥瑋琪她居然可以如此毫無心計,毫不避嫌,大大咧咧地把肩膀露出來給他醫。
她倒是挺特別的……
冷硯搖搖頭,把藥敷在她的傷口上。
“噝……”麥瑋琪吃痛地吸氣,蹙眉忍耐著藥碰到傷口的疼痛,額上沁出汗珠卻還強忍著不吭聲。
麥瑋琪肩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又被火燒傷,要痊愈恐怕得需要好久。
“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小警員,不要幻想破什麼大案,現在就不會這樣。”
“你說得好輕鬆……如果我沒有表現,就會被爹地滿世界地一丟,我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縮在公寓吃泡麵了……”麥瑋琪邊說邊喘,“我想問問,你到底有沒有醫生執照?怎麼會這麼痛……痛得我想吐!會不會……留下疤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