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戶前，聽著寧靜的夜晚，有夏蟲吱叫的聲音，像是不服氣一樣，你叫一下，我也跟著叫一下，但是，卻一直沒有停止，月亮的梢頭，透過燈光直射到房間外麵的草地，一片幽暗的草地，飄進了草的香味。披頭散發的坐在窗前，想著一個很遙遠的事情。抬頭看了看外麵的星星。遠遠的，有一個熟悉的感覺，那是在這麼多年裏的習慣，想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她總是喜歡抬頭看著星星，看得越久，證明這個問題越嚴重。
“爸。”一回到家就要麵對這個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裏，沒有笑容的父親，莫傑。
“回來了，這個假期你就回來公司上班吧，兩個月後你再回英國，你還有兩年就畢業了，你現在也該好好準備接手公司的事情了。”頭也沒抬，似乎這個人跟他沒有關係，一直看著桌子上麵的文件，一件一件的審批，出了簽名和翻頁的聲音之外，好像整個書房都安靜得不像話。
“過兩天是你媽媽的祭日，回來了就去拜一下她。你爺爺和奶奶都很想你，等一下你回莫宅。”他不是冷漠，而是在他妻子離去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沒笑過，不管是對誰，不管是兒子，還是父母，他的靈魂好像也跟著妻子走了一樣。
“爸，注意身體。”莫珩睿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麵，都是母親的相片。再看看這個像機器一樣強大的父親。母親的病逝真的對這個機器打擊很大。
“奶奶，爺爺，我回來了。”走到沙發跟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蒙著奶奶的眼睛，用那張英俊的臉給一個帥氣的笑容。“小睿回來了。嗬嗬，吃飯沒？”拉著孫子坐在身邊。
“你這個老太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吃飯？你問的這些問題是問題嗎？”怎麼年紀越大，這問題就問得越傻？
“你說什麼呢，老頭子，那你來問。”莫奶奶孩子氣的鼓著嘴。
“小睿，你沒叫你爸一起回來嗎？”怎麼不見兒子回家啊？
“爸他還有事情在忙。”其實他知道為什麼父親不回家的原因，因為這個房子到處都是媽媽的笑容，都是媽媽的回憶。
“他還是放不下，想蓉都去世十年了，他就打算這麼過下去嗎？”以前沒結婚的時候，不是女伴一大把嗎？結婚後倒是專情了。
“小睿，你爸。唉，每年的這個時候剛剛好你放假，也剛剛好是你媽的祭日，你爸總要去陽明山的別墅陪你媽兩個月，剛剛開始的時候，我跟你爺爺以為他失蹤了，結果後來的幾年，請了人去跟蹤才發現，他一個人早上自己起來做早餐，做完早餐之後就搞一下衛生，看看新聞，然後就對著窗戶彈琴，一彈就彈到下午，每天都是這樣。那鋼琴是你媽媽最喜歡的。之前你爺爺怕他這樣會得了憂鬱症，請了醫生來看，你爸都不知道多生氣呢，現在想想，也就算了，他深愛一個人沒有錯。”
莫奶奶看著掛在牆上麵的全家福，已經去世的媳婦那張絕美的麵孔，笑容卻依舊。
“好了，老太婆，晚了，該睡覺了，小睿，你也早點休息，你爸估計今天是不回來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早點睡。”莫慶看了看孫子和妻子，再看看掛在牆上的全家福，這幅油畫是女兒自己花的，莫琴是日本的知名畫家，這幅全家福就是她畫的，畫的栩栩如生。
“對了，小睿，你回來了，你爸就會休假兩個月，那我和你奶奶去日本看看你姑姑。”突然想起的跟孫子說。
“嗯。”點了點頭，看著這個沒有什麼溫度的家，隻有爺爺奶奶好像冷清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