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認為,程一鳴的一狼建材集團公司沒得救了——連程一鳴也這樣認為,甚至,程一鳴已做好了拍賣公司拍賣房子車子來還債務的準備。
程一鳴告訴我:“前些日子,寒靜兒約我到大學路一家咖啡店,那是大學時候我跟她常常去的地方,她說,如果我跟你離婚,娶她作妻子,他們寒氏企業願意出資,幫我度過難關。但我拒絕了她。”
我抱了他,笑著說:“老公,你有沒有後悔,你拒絕了寒靜兒?拒絕了寒靜兒,就錯失了挽救一狼建材集團的機會。”
程一鳴認真地想了一下,回答:“後悔。”
我瞪他:“喂——”
程一鳴表情嚴肅,一本正經:“拒絕了寒靜兒,我隻是後悔一時。但如果答應了寒靜兒,我則是後悔一世。”
我又再笑了,緊緊抱著他:“老公,謝謝!謝謝你那麼愛我!”
輪到程一鳴問我:“老婆,我變成窮光蛋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我說:“會。”
程一鳴瞪我:“喂——”
輪到我表情嚴肅,一本正經:“不嫌棄你,我隻是後悔一時。但如果嫌棄你,我則是後悔一世。”
程一鳴笑了,他反抱了我,緊緊的抱著,把頭埋到我的脖子裏,他說:“老婆,謝謝!謝謝你那麼愛我!”
我覺得我真幸運——誰說這個世上沒有愛情這回事?此時此刻,我和程一鳴,不是愛情是什麼?我和程一鳴,都是相信愛情,把愛情當了飯吃的傻瓜。
南宋詩人陸遊有詩雲: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話對程一鳴和公司而言,是最正確不過。
程一鳴為了公司的生存,苦苦努力,可所有一切都是徒勞,就在程一鳴打算放棄,接受拍賣公司房子車子的現實的時候,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天,寧振南和周雅麗打電話來,說寧曉宇考上了C大,還如償以願上了心儀的漢語言文學專業。為了慶祝,他們在一家五星級酒樓的包廂設宴,希望我和程一鳴到場。
我和程一鳴去了。
結果,發現作為主角的寧曉宇沒到場,客人隻是我們倆人——不,客人也不單單是我和程一鳴。我們剛坐下來沒多久,又來了一位客人。
居然是鄧浩然。
寧振南看到我和程一鳴驚詫,他笑著解釋說:“鄧總是我多年的朋友,不瞞你們說,這次請客吃飯的不是我們夫婦倆,而是鄧總。鄧總擔心你們不願意賞光,因此我就借故曉宇考上了C大之名,把你們騙了出來。一鳴,拉拉,我先向你們賠罪,萬望你們不要生氣,多多原諒。”
我不吭聲。
程一鳴不知道我跟鄧浩然的關係,連忙說:“寧副總千萬別要這樣說,能見到鄧總,是我和拉拉的榮幸。”
鄧浩然看我,笑容淺淺:“拉拉——”他沒叫我“程太太”,而是親熱地叫我的名字:“你不會生氣吧?”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沒有生氣。”
既然鄧浩然主動約見,我怎麼有生氣理由?我再蠢,也沒蠢到不知道鄧浩然要見我和程一鳴原因。
真的,之前我為什麼就沒想到他?
既然是他主動的,又不是我去求他,這最好不過。
剛才鄧浩然叫我“拉拉”,估計不過是試探,看到我沒反對,他當然明白我不拒絕他。我為什麼要拒絕他?他說的,“誰讓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肉?雖然你不願意認我,叫我一聲爸爸,我可不想看到你有什麼事兒。”
果然,飯吃了一半後,鄧浩然終於話入正題,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清清了嗓子後說:“一鳴,我冒昧請你和拉拉到這兒來,是因為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麼事?”程一鳴問。
鄧浩然說:“是為了一狼建材集團公司的事。”他又再說:“我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做了二十多年,對建材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建材市場前景不可小視——房子是眼下的消費熱點,建房也好,建好的房搞裝修也好,都離不開建材。一狼建材集團公司,不是不賺錢,隻是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意外,導致了資金周轉不靈,公司全麵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