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嗎?!真的錯了嗎?
究竟哪裏錯了?
哪一步錯了?錯在哪裏?
依舊是陰雨綿綿的漆黑天空,腳下看不見盡頭的晦暗‘深海’。
黑雨在一直下。
大地噴張的血脈終將湧出,大地女神早已經死了…就連身體都被肢解。
就算心髒被奪了回來,也已經徹底死去。
那個笨蛋一樣自大正義的暗影之王被拖入幽紅的深淵,在其中的狂怒咆哮甚至他的黑暗血脈在浩劫之中飛灰湮滅。狂怒滋肆目中無人的的虛空神祇也同樣被削去血肉淪為凡人,那個不願說出名字義正言辭的半魔人被斬斷傲骨化作飛灰。
他們的,不,是我的,我的世界再被強大的力量破壞,那是誰?
絕境之中的幽覺再一次詢問自己,四周的空間在坍塌萬物在支離破碎。但幽覺四周卻靜如淨土。
還可以戰鬥嗎?
他試著站起身,但是身體已經不能繼續戰鬥。
雲如怒濤,殘陽血紅。
光芒越過雲海照射過來時,視野前方的天空中,拉出無數的影子:飛撲而來大大小小的身影遮蔽了陽光的影像,光芒透過這些身影間的縫隙射過來,猶如一道道被切碎的空間。
無數的喧囂在這雲海之上肆虐著。它的門徒們洶湧而來,或大或小,其中大的巨怪猶如山巒,如大廈,小的也有如同精靈一般的光團,無孔不入的穿插洶湧而來,都帶著同樣巨大的殺意,或凶戾或冷漠,撲向雲海上那片淨土。
雲海之下,大地已經不複當初的樣貌,從這遙遠的天空朝下方望去,那是一方無遠弗屆的血紅大陸,奔騰的岩漿,噴發的火山,燃燒的烈焰,肆虐的巨獸。
那並非地球,而隻是它,猶如位於更高雲層的另一個身影一般,隻是在視界上能夠看見,但中間依舊有一段概念層的分隔。
血液流淌在體外,溫度在逐漸遠離。人所謂的死正在接近。
但是可憐的弱小的死亡,注定了不可能殺死他。
幽覺病態的笑了起來。
“嗬,還沒完呢!死亡,不過是開始。我會回來複仇!我會回來複仇!你們等著!你能等著!”
蒼白,無力,但是那種延綿不絕的淒厲哭聲……
“隻是開始!我會回來的!你等著!你等著!”
看似渺小的軀體在短暫的時間之中膨脹,業火瞬息之間燃燒而起。
世界被引燃,它或者雲端盡頭的那個身影都緩緩退去。
那火焰如怒濤般肆虐,眼淚自臉頰掉落的一刻,他也抬起了頭,哭了出來。
“啊……我會回來殺光你們!你們必將受天譴!天若不罰!我來——!”
夜空已經黑暗,無數的大火圍繞著那一片跌落的淨土,但在某一刻,洶湧的光芒從其中爆發出來了,帶著淡淡血色氣息的光柱,一道接一道的光束衝向天空與大地,像是齊射的巨炮,與那個藏匿在深邃與雲層之中的可怕存在做著抗爭,試圖依靠力量撕開一道又一道的缺口,但它擁有的無數門徒又不停地填補上來,終於,那片地域跌落到原本應該有大地,承載重量的地方,然後再繼續朝著下方概念層無限地跌落下去。
一直到它們在視野裏消失之前,鮮紅燃燒的光芒都沒有停歇過……
業火焚天十萬載,一朝不歸永不滅。
幽魂般的身姿帶著漆黑的魅影被支離破碎的大黑暗吞噬。
整個淨土粉碎,消失殆盡。
鮮紅的大火在概念層燃燒,他的魂靈還在戰鬥,永不枯竭?
所有存在將那個墜落的淨土稱之為——酆都,亦或者永劫城。
所有人隻能看見,永遠也無法到達,那個火焰之中的怒吼發出的是名為天譴的聲音。
所有存在都在害怕,他是否真的會回來。包括那兩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