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白事情的原委,俞飛對那官家道:“適才你也看到了,是我們要去殺那幫強盜的,關這小孩什麼事!要抓抓我們吧!”那官家認出了馬馳,驚問:“你怎麼也在這裏?這副行頭?”馬馳譏笑道:“哪有大人清閑?那幫為害百姓的強盜,控製了鎮上大部分商行,又把手往軍隊伸,不得提前與他們幹一仗啊?又不能太聲張。您把我們也一塊抓了吧,好交差些?”官家眼珠一轉道:“已有人去衙門伏法,我看這事不宜擴大化,那就恕不奉陪!”曹邁攔住他:“活是我幹的,為什麼要別人伏法!”官家想起那女孩應該是他妹妹,幹咳兩聲,指示手下道:“嗯,嗯,現在食品安全問題是越來越突出了。回去給我好好查查!一定詳查!”郝山笑道:“那公道先生,我們就再見吧?”那官家也笑道:“您老是正義,正義!”
曹邁要跟去,伍衛不讓:“萬一再有什麼變卦,官家的話還不說變就變?你倆一起出事了,我們七八十號人就沒根基了,還是我去最適當。”大家都對林穀月這女孩刮目相看,郝山道:“我派個功夫不錯的弟子跟著照應萬全。你們今後就都是五牛宗的人了,什麼根基,難道要派係紛爭?剛好諸位好漢都在,我們就大喝一頓,把他二人的婚期定下。”伍衛大喜過望,匆匆出山穀去了。
來到鎮上,見許多人圍在衙門外議論紛紛:“那女孩我見過,人家臉上都寫著呢:‘我是好人!’那麼茁壯成長的一個小孩!”“我看過那些屍體,一個個都拿著槍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麼小,還是女孩,會是殺死兩百餘名持槍暴徒的凶手?”“他們肯定是埋伏在那裏準備做壞事被凍死的。”“他們是遭了報應,也算死的明白!”見有官家前來,人群裏有人喊:“放了女孩,她是無辜的!”伍衛大是感動,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一邊對她們拱手道:“我是孩子她舅,已經查明,不是她,我現在就是接她回去的,謝謝諸位好心人!謝謝!”此時輿論突然轉向,有人道:“嘿,剛進去就放了,感情人家有大關係大背景的。”“是啊,可憐我們這些沒人疼的老百姓,以後還是先顧自己吧。”“一頓飯的工夫,能查清個什麼?怎麼就放了!”“朝中有人就是好啊,說自己殺人都沒事。”
那官家喝道:“散開!你們這些刁民,妄論朝政,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人!”剛進衙門,有人來報:“監獄出事了!所有的罪犯都說是自己殺死了北地府人,要求放了女孩,有好些已經衝出牢房!往公堂去了!”“那還不快去?你領著他倆去放女孩出來,同時叫人派兵圍住公堂!”伍衛帶著林穀月來到公堂,見許多罪犯搶著說是自己殺的,最後又說是他們一起合謀殺死的,見女孩出來,竟一齊鞠躬行禮。官家道:“人已釋放,還不回去?”一人道:“不行,你得給個說法,強盜是怎麼死的?”“他們確是食物中毒後被凍死的,好吧?女孩林穀月無罪,當庭釋放!至於你們,現在回牢,既往不咎!再有遲疑,當越獄論處!”
路上,見外甥期期艾艾不急著回去似的,伍衛笑道:“他不會見怪你的!有個好事還沒說呢,五牛鎮武林中人正在穀內為你與曹邁的婚期喝喜酒呢!”女孩立時眉飛色舞道:“啊?什麼時候?”“咱矜持點好不好?年歲這麼小,先把日子定下。具體日子回去才能知道,得看宗主的意思了。”林穀月跑了開去,伍衛叫道:“傻丫頭,這邊才是回去的路!”卻見她找著塊幹淨平滑的冰麵,擺弄起一頭烏發來。
婚期定在了三年後,曹邁再也不好不講情麵、不顧後果地去拂眾人的“美意”,茫然中多了個未過門的媳婦,不過隱約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反感她,事實上,他對林穀月的驚訝才剛剛開始。眾弟子一個個陸續回來,郝山道:“半年多來的這次變故,讓我頗多感慨,就再活一百歲,也是人生苦短,大丈夫不是武功高就了不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但人的德行、事功和精神,卻可以與天同高、比地更厚。從今往後,我們以修行為要,做當為之事,不必拘泥於陳規舊製。”老老少少的弟子們齊聲應諾,聽他又道:“眼下我有三個想法,先說出來聽聽大家的意思。一是取形意觀與華蓋堂之法,盡快選任好各代掌門人,組成宗內議事機構;二是文武之道不宜偏廢,請個好秀才教各位及子嗣們識字講道理;三是我自己打算閉關修煉一年,總覺得五牛拳的威力還沒發揮到最大。”“謹遵宗主吩咐!”
這時,有飛鴿傳書道:“近有沙駝府百餘武人,突襲雲手社、風卷斬峰穀,今欲往華蓋堂來。望同道中人,共殲賊人於外,同享安樂於內。佟不和敬。”再說的體麵,也就是一封緊急求助書信,郝山沉思片刻:“我們路遠,短小精悍派去七八名得力弟子便可。沈明錄,你是宗內輩分最高的弟子之一,這次就勞駕你帶人去,曹邁也去,即日動身。”不多時,沈明錄前來辭行:“林穀月也要跟去,是否不妥?”郝山道:“曹邁的武功已不在你之下,那小丫頭機靈、理兒多、腦子活,跟就跟著吧。”沈明錄吃驚不小,竟有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