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武林謎案(三)(2 / 3)

高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是他有生以來喝的最暖心的一盞酒,現在大夏天,不,不是暖心,而是沸騰,人啊,就是一種有情飲水飽的奇怪動物:就他媽這樣混吧!而卞秀才,這個一年到頭喝不起一場酒的窮光蛋,看著這一家人,也心生感動,收起了已偷偷探出頭來的那絲淫邪而又膽怯的念頭。

四人漸漸酒足飯飽,起身離開,剛到門口,就見一老先生匆匆往裏走,撞上高雄的右肩,熙狐認出他,趕緊讓到一邊道:“沒事沒事,婁主任忙,您先請。”老先生看著熙狐愣在那裏,兩眼放光,“沒事沒事,我隻是去東樓找王師傅說點事,不急,不急。”高雄聽出點端倪,又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不滿地嘟囔一句:“當心流年哈。”婁德守又是一愣,這才注意到這位高大的男子,可能是個瞎子。

熙狐羨慕道:“瞅瞅人家,多忙呀,哪兒像我們,閑人一個。什麼時候我們家害醜也成這樣一個有作為、有成就的人就好了。”少年大致上知道婁主任去找人家什麼事,想想高雄剛才的話,不覺笑了。再說婁德守,心裏犯起了嘀咕:“媽呀,這女人咋這麼美啊,他們是兄妹三人?母子三人?瞎子說流年什麼的,莫非暗指剛才的事情?”想著想著腳下慢了下來,最後猶豫片刻,才走進東樓。王師傅家遇著三樓那個哭喪的倒黴蛋,自己也無趣了,大家正要散去,立時有人認出並圍了過來:“剛樓上的是你弟弟家吧?節哀,請節哀!”這次講話婁主任沒揮手,而是豎起右手食指,懇切而又意味深長地說:“沒事,我還行,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公事嘛,這空出一名額,大家鄉裏鄉親的,誰家有孝廉之人盡可提來,我完全可以幫忙走動走動。”“您真是大善人哪!”眾人奉承著,一邊轉著眼珠,匆匆離開。

(6)舉孝廉還續

秀才告辭回家了,熙狐突然尖叫一聲:“呀!這兒躺著個人!”原來是先前飛奔出去,要替他外甥舉上孝廉的那人,急慌慌的,被一攤****滑倒,一跟頭載倒,後腦勺撞身後一大石頭上,就那樣死了。離席經過的人越來越多,熙狐又大呼小叫,黑燈瞎火的圍來不少人。早有本家認出屍身,扯著熙狐不讓離開,非說是她謀財害命。

死者叫馬前車,他兒子馬文豪一堆肥肉,滿身酒氣,今兒個剛成“體製內的人”,此時一把揪住害醜的領口嘶吼道:“我爹你也敢碰!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已說好了今年入秋就捐個副科職官員呢!哼!不拿出個兩百萬兩銀子,看不叫你一家人扒三張皮!”

三人均無言以對:都不會吵架,最主要的還是被弄懵了,“自己一片好心,怎麼就成謀財害命之人了呢?”熙狐忽然想起什麼,一本正經道:“你們好壞不分,我去告官評理!”馬文豪竟然笑出聲來:“****娘們,哈哈,剛給你說半天,我馬上就是官了,你告我啊!”“****是什麼,很傻嗎?我傻不傻的都沒害你爹啊!”“又裝傻是吧,我一秀才,不比你精?在我麵前賣弄什麼!”高雄正想揍他,這時卻忍不住冷笑出聲,馬文豪道:“嘿,還敢笑?我們揍他!”話音剛落,雨點般的拳頭砸了過來。

瞎子夫婦結結實實挨了頓猛揍。害醜獨自閃去一旁,他知道,熙狐的心不疼,而且有高雄護著,於是就那樣無所謂地在旁看著,臉上淡淡的,不知想些什麼。二人隨後被拉進一個院子,綁在牛圈旁。天亮了,高雄傷的不輕,熙狐一心疼,害醜就拿著兩張燒餅,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身邊。女人埋怨道:“你也是個小男人了,就不知道幫幫忙?”“幫著打架啊,打死他們嗎?”“那你就不能輕點打了?或者是幫我們一起逃走也好啊。”“他們不會放你們走的。再說,”害醜想說“再說你又沒心疼”,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女人還是氣兒不順:“你說你,禍害起好人來是絕不手軟,一害就是五個,現在到正事了,讓你出頭,卻龜縮一邊了。”“好人身上有好東西啊,他們的真氣、靈氣多,這些俗人,就像是穢物一般,有什麼用了?”“那真氣靈氣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啊。”“什麼別人家的,都是天地之間的。”女人怒道:“那好人見著你就活該倒黴,壞蛋遇著你胡作非為也沒關係了?”“我又不是官,不斷是非。”“那就不能行俠仗義一回了?”“我都不懂那詞兒是什麼意思。”女人異常難過地歎了口氣,害醜馬上感覺到了這份難受,冷了臉,隨手把燒餅扔牛槽裏轉身離開,圈裏的老黃牛伸過頭來一展舌頭,卷走燒餅,女人朝他背影喊道:“走!你這害人精!再有下次老娘絕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