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走賈屠仁,王守望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轉身對兒子道:“把主事的意思放風出去,另外聯係上刀影會的人。”王德容心領神會、表情堅毅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王德容見到了一百四十歲的常建信,一個幹瘦老頭,隻見他捋著胡須道:“一具腐屍會有異香散發,確實奇怪,老朽無能,也不想落個染指之名,願推薦一穩妥之人,再找個精通醫理的一塊去。”“常老先生得道已久,相信定能弄清楚其中奧秘,家父有言,隻怕其他州府捋走或是毀壞了它。”“我這次前來也有這一層意思,此次武林中人牽涉甚多,弄不好會引來一場紛爭,內外交困,讓外人占去便宜。”“現今天下武林至尊、一統江湖的就是您老人家了,武林之事,當然由您做主,我爹的意思,就明日子時,著兩人扮作村民,詳加探看。”常建信歎口氣自語道:“是我在不惑之年癡迷武學,廣收門徒,授以絕學,造成當今群雄並起的局麵啊,不知是福是禍,再要一統,即便我二哥重出江湖,怕也無能為力了,還談什麼至尊?!”
送走王德容,常建信聽得一個聲音道:“有福不用忙,是禍躲不過,你老人家又何必多心。”“嘿嘿,我早知你來了,隻沒想到這快便來相見。怎麼今天沒有易容啊?”“真是個強老頭,幾十年了,對我的成見依然很深啊。你所推薦的穩妥之人,可是遊歆鳶?”“你對師父的評價可不咋地啊,強老頭?嘿嘿。”“你不是不認我這徒弟,認為我資質不夠嗎?現在就給您打一套消歇掌,看我自學的怎麼樣。”“徐明鬼啊徐明鬼,到現在還不覺悟!你要是資質不夠,我會收你為徒嗎?!”那叫徐明鬼的,未及常建信說完,便已森然出掌!
常建信一懍,竟退出幾步道:“嘿,你倒是會偷那武學秘笈。我就十方觀與和風門的功夫沒練,但教訓你怕也用不著那些個!”說罷不敢有絲毫怠慢,拔出刀來,在眼前一劃,一道氣牆立時堵住了撲麵直襲來的陰風,同時分出一刀影,緩緩地穿過氣牆,往徐明鬼麵門砍去!“刀影,刀影,有影無刀,嘿嘿,你若使那飛天掌、華蓋掌,我還有些怯乎你的內力,但料定你以刀成名創派,號稱刀影客,斷不會失了麵子,你這幹癟老頭,今天隻要中得我一絲掌風,便休想活命!”徐明鬼說著又推一掌,掌風竟像是拐著彎自另一側包抄而來。常建信笑道:“你倒是加進了自己的東西,雖然多了些變化,但都是表麵的,重形式,比原來小氣了很多,比不得和風門葉明的十分之一,我還是高看你了。”說著急回刀運氣護身,周身馬上風雨不透,隨即又幻化出兩把刀影,依舊不緊不慢地砍了過去。
兩刻鍾過去了,徐明鬼竟然不落下風,起初他竟能將刀影化解於無形,兩把刀影時還能分出掌力裹挾著它改變方向,三把刀時他依然毫無敗象,現在,四把刀影分頭奔向他四處大穴,他額頭滲出顆顆汗珠,眼見力不能支,忽然左袖舞動,陰風銳氣破空而來,常建信哪料到他斷臂竟也能帶出消歇氣息,吃驚之餘,刀影立時少了一把,徐明鬼縱身掠去,恨恨道:“老不死的,還這麼深的道行,我打不過你耗死你,看到時不滅了你的刀影會!”
常建信也是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孽障!怎麼就讓他給偷走了呢?消歇掌,真太邪門了,需多許多小心,想個對付的法子,趕快給徒兒們教了。”原來當日常建仁並沒有將和風掌與消歇掌錄下來,這消歇掌,乃是癡於武學的常建信得知這套武學後,先後向常建仁、張貴五與葉明討教、摸索出的。
刀與劍比,就外形上,刀少了靈氣與正氣,世上絕少有人能像常建信當日那樣,使刀舞出氣團,徒兒們刀上的氣不是舞出來的,而是先由內功逼生,再化刀之戾氣為影,傷敵於無形。常建信雖然出身廚藝,但悟性頗高,以導引功內力外化於刀,形成兩股氣,一股鈍氣護體,一股厲氣出擊,最後以氣禦刀,有影無刀,創“信影刀”,立刀影會,號“刀影客”,算是自創了一派。刀對掌,掌是內功打法,使刀要多一道力化於刀的過程,便先吃虧了,掌風無處不在,消歇掌又太邪,要防好打贏它,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也難怪這個武學奇才要大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