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經過一天辛苦的趕路後,隊伍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初夏的夜晚,太陽落山之後,微風吹過,依舊令人感到有些冷,好在遍地都是樹木的情況下,維持火堆的持續燃燒並不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雖然早就在計劃之中猜到,並十分期望看到眼下這種所有王都氏族的隊伍都聚到自己氏族隊伍身邊的場景,但在稷巳這個目標麵前,張泰還是得表現的神色煩躁,甚至對稷巳略帶不滿。
麵對張泰對自己隱約透露出的不滿,稷巳心中十分的清楚,但麵上卻隻能裝作視而不見,很多時候,臉皮太薄注定是無法成事的,而且,相比起那些真正沒臉沒皮,沒有經過長弓氏族,甚至是自己允許,就硬湊上來的幾個王都氏族,稷巳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個十分好麵子的人了。
不過,此時,張泰對自己略帶不滿,而且心存防備,張岩對自己更是沒有半分好氣,想要套取消息的事情隻怕想都不要去想,不過,這才不過是上路的第一天,甚至隊伍都還沒有完全離開鎮苗城勢力的輻射範圍,他用不著著急。
比起這個,他其實更擔心的是就在不遠處的那幾個王都氏族的家夥。
盡管未曾當麵交談過,但稷巳也已經想明白了這幾個王都氏族隊長心裏的小九九。
這些家夥知道自己現在得到的信任並不多,所以便想要通過自己現在的行為來向自己施壓,並警告自己,必須把得到的消息和他們分享,否則,他們隻需要故意裝作偷偷摸摸的派人來到自己身邊,讓一直並不十分信任自己的長弓族人發現,就能把自己得到的那微小的信任徹底的剝奪。
“這些該死的豺犬,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法子來威脅我。”稷巳雖然對此恨得牙癢癢,但卻還是不得不屈服,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樣,現在隻有他抱住了一根浮木,勉強有上岸的希望,其他幾個王都氏族的隊長,雖然抓不到那根浮木,卻能抓住他的腳。稷巳要想上岸的話,就必須答應這些抓著他腳的家夥,在上岸後,同樣將拉對方上來,否則,對方現在就直接拽著他的腳,一起同歸於盡。
雖然壓根不想去管這些家夥的死活,但同歸於盡的威脅卻使得稷巳隻能無奈的妥協。
入夜,接替長弓氏族值夜戰士守最後一班崗的神農氏族戰士,在確認連最後值夜的長弓氏族戰士都已經入睡之後,按照稷巳的吩咐,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把青銅短匕埋進了火堆旁邊的土地之中,之後在添柴之時,故意將火堆的位置擴展到了埋著短匕的土地上方。
清晨,當太陽升起後,還是這個神農氏族的戰士,用水澆滅了火堆後,又用土將火堆埋上,這也是處理火堆的一貫方式,否則一個不慎,也許這看起來已經被澆滅的火堆,就會成為毀滅的種子。
處理好一切,長弓氏族和神農氏族的隊伍再次迎著朝陽上路,但就在他們營地不足半裏之外的那些王都氏族,卻依舊還在沉睡,沒有任何想要出發的跡象。